此時的西泠瑢被捆了手腳,身子蜷縮在牆角那處。随着一盆冷水從頭到尾的将她澆濕之後,西泠瑢終于悠悠轉醒。
按理說,西泠瑢本該在周雲曦之前清醒,可架不住秦悅帶着西泠瑢離開之前,給周雲曦喂了解藥。
“秦悅!”
西泠瑢雖覺得腦子泛疼,可也不妨礙她辨明眼前的這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就是秦悅,不妨礙她咬牙切齒的開口。而對于秦悅,西泠瑢如今也懶得僞裝,隻目光陰郁的盯着她。
“看來公主還算清醒。”秦悅笑了笑,對西泠瑢的目光絲毫不惱,“公主猜猜,我将你帶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秦悅的話讓西泠瑢陷入沉默,半晌不語。對于西泠瑢的沉默,秦悅依舊笑眯眯的,似乎并不爲西泠瑢的反應而氣惱,或者不悅。
“西裏也死了。”過了片刻,興許秦悅的耐心耗盡,所以她便再度開口,聲音很輕,語氣也慢悠悠的,“不過比那自幼跟着你的心腹好些,沒被千刀萬剮,而是一刀斃命,也算給了他個痛快。”
“不過,随着你而來的那些西域人如今也坐不住了。畢竟他們的公主失蹤,他們的使臣斃命,這如今啊,,鬧着喊着要楚辭給出一個說法。”
秦悅仿佛沒有看見西泠瑢眼底的怒火,自顧自的說着。
“也不知道如今那周雲曦,有沒有被關入牢中。應當入了吧?畢竟兩位公主因她失蹤,唯一站在她那邊的知情人,也已經喪命……”
“你說,這樣無用愚蠢的人,爲何還想着與我鬥?”秦悅說着勾唇,眼底陰郁的讓人心底發寒,“爲她的孩子報仇?我如今啊,隻恨當時疏忽一步,竟讓她活着從池塘裏頭出來!早知那般,我就該要了她的命,再綁了石頭讓她沉湖!”
西泠瑢隻靜靜的看着秦悅,安靜的聽她說話,從頭到尾,西泠瑢也隻吐出了‘秦悅’二字,旁的再沒開口。
“奪了我歡喜的人,就該付出代價。”秦悅緩聲說着,慢慢兒的蹲在西泠瑢的跟前,用劍柄挑起她的下巴,“若非我偶然間知曉楚辭給你賜婚賜的是西北侯府的世子,你如今,也沒機會睜眼看我。”
這話便在暗示西泠瑢此番隻是堪堪撿回一條命。
“就算賜的是我與秦風弈的婚,你也不會殺我。”西泠瑢此時終于開口說話,不過聽起來有些虛弱,“你想用我來威脅西域,對也不對?”
“對。”
秦悅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西泠瑢,眼神瞧着極爲蔑視,讓人心中頓時被羞辱之感,也讓西泠瑢的心頭越發窩火。
“等西域與鄰國兩敗俱傷,我自會放了你,将你挂在鄰國城牆牆頭。”秦悅勾唇,眼神譏諷,“按着你那父王着急的性子,定會對鄰國動手吧?”
“你——”
“噓。”見西泠瑢掙紮,面色憎惡,秦悅便将食指豎在自己的唇前,打斷西泠瑢的話,“别說什麽我不喜歡聽的話,不然那,我可忍不住毀了你這如花似玉的臉。”
“堂堂西域公主,若被毀容,豈不太可憐了些?”秦悅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帶笑,“公主說對不對?”
“毒婦!”西泠瑢聽罷倒也不懼,她雖知道自己生的貌美,但也從不在意,“秦風弈對你厭惡至極,此事你不知吧?”
“就你這般模樣,還想與世子妃争奪,也不看看自己這幅德行!”西泠瑢越說便越覺得快活,絲毫不懼秦悅那越來月陰沉可怖的面容,“我看秦風弈即便終身不娶,即便自刎于天下,也不會娶你這——”
‘啪——’
西泠瑢話還沒有說完,秦悅便猛地一耳光打在其臉上。
她面色陰冷,眸光陰郁,看向西泠瑢的時候恨不得直接将她生吞活剝,拆骨入腹。
那些話,秦悅心裏當然清楚。可在周雲曦出現之前,她尚且是秦風弈身邊最爲親近的女子,尚且能夠借故親近秦風弈而不被反感。
可周雲曦出現之後,秦風弈連往日的玩笑話,往日的親近也不肯給她。這,讓秦悅如何甘心?
“我說了,别說我不愛聽的話。”西泠瑢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盯的人渾身不自在,“秦風弈的身邊,那個女人,都不能站。”
“你真以爲往日你所謂的親近是秦風弈願意的?”西泠瑢隻覺得自己的左耳‘嗡嗡’作響,也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别說西泠瑢自己感覺得到其下手之狠,就算旁人沒有挨這一耳光,也看的出來秦悅那一耳光力道極大。
“秦風弈往日隻是不在意罷了。”西泠瑢盯着秦悅,帶血的唇微微翹起,眼神極爲譏諷,“你還真将自己視爲他心中特别的人了?你哪裏來的底氣?還是你這般蠢笨,非得诓騙自己?秦風弈對你态度如何,你心裏沒數?”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聲音,而這一次,秦悅并非用的手掌,而是用的鞭子。她居高臨下,手上揮舞着長鞭,面容瞧着陰沉可怖,讓她身後跟着的人也不禁低下頭去,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國君尋回來的這位公主,性子一貫暴戾,在鄰國皇宮的時候時常用犯了錯或者看不順眼的宮人試藥,凡事試藥之人,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痛麽?”
秦悅微微彎腰,手指摁着方才在西泠瑢臉上打出來的那開始溢血的鞭痕滑下,到了最後,便是那指甲刮着西泠瑢的臉蛋兒一寸寸的往下移動,生生的給她臉上的皮膚刮開,皮肉翻滾,極爲慘烈。
“有你心痛麽?”
西泠瑢痛的雙目赤紅,可她驕傲慣了,此番被秦悅如此折辱,嘴上的功夫自然不會甘願落于下風。
即便知曉這樣會更加激怒秦悅,可西泠瑢依舊不願意退步忍讓半分。一張臉罷了,她西泠瑢驕傲的資本,從來都不是靠着這一張臉!
“許安。”秦悅眯了眯眼,她自然想再度動手狠狠的鞭笞這不識好歹的西泠瑢,可轉念一想,這般折磨,倒也無趣,“将她看好了。”
語罷,秦悅轉身離去,步伐輕快,仿佛想到了什麽好事兒。
至于許安,得了秦悅的話之後就默默的站在那處,看着面色泛白,鮮血染紅了衣襟的西泠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