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上書奏告周雲曦的折子,便出現不少,并且句句在理,矛頭直指周雲曦。如此一來,楚辭也覺着有些頭疼。
“皇上若爲難,将我關押即可。”
周雲曦本就在西泠瑢失蹤當日入過皇宮,那個時候陸仟蹦跶的極歡,巴不得楚辭趕緊治周雲曦的罪。
然那時西裏因爲西泠瑢而保持沉默,雖也有施壓的意思,但到底沒有做的過于明顯。加之秦悅是被許安擄走的,也沒有證據證明許安是周雲曦指使,所以那個時候,周雲曦隻入宮一趟,而後無恙回到侯府。
今日再來,便是楚辭這處多了彈劾周雲曦的奏折,且西裏約莫幾日等不到西泠瑢的消息,這個時候也開始有施壓的意思。
“你還想再入一次天牢?”
楚辭聽罷周雲曦的話面色不大好看,不管周雲曦忘沒忘記當初她被關押的慘狀,楚辭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若皇上此時表态,可将我軟禁于皇宮。”周雲曦知道楚辭何意,但事情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等事情持續發酵,隻怕才真的會入天牢。”
“皇上今日召我入宮,不也爲的這件事情?”說着,周雲曦就看向楚辭,“找到秦悅,就能找到西泠瑢。”
周雲曦的話楚辭也明白,他也确實抱着讓周雲曦‘暫住’皇宮的目的召她入宮。
畢竟秦悅害過周雲曦,這事兒京中人盡皆知,西泠瑢又摻和了她與秦風弈之間的姻緣,此前鬧得不愉快,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如今兩人雙雙失蹤,怎麽看,都是周雲曦嫌疑最大。雖秦悅是被許安擄走,可此前,許安在侯府出現過。
若不将周雲曦暫且拿下,陸仟定不會罷休。西裏如今也搖擺不定,等再過幾日依舊沒有西泠瑢的消息,他約莫會與陸仟統一戰線,如此更不好處置。
“皇上,世子來了。”就在這個時候,萬公公過來輕聲禀告,“面色瞧着有些難看,像出了什麽事。”
“宣。”
得了萬公公這話,楚辭的面容也略微一沉。秦風弈的性子他了解,若非是棘手的事情,他不會在衆人眼前露出萬公公說的那種模樣。
“見過皇上。”秦風弈入殿之後也不墨迹,行過禮不等楚辭詢問就直接開口,道:“西裏死了。”
“死了?”聽得秦風弈這話,楚辭的面色便越發難看,“何時死的?怎麽死的?是不是陸——他們動的手?”
“昨日夜裏被人一刀斃命。”秦風弈語氣凝重,“猜測是他們所爲,但并無證據能夠證明。如今西域來的人鬧騰不休,隻道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今日清晨,已經将書信傳回西域。”
此言末了,楚辭久久不語。
他眯眼瞧着眼前的秦風弈,手掌将龍椅的扶手緊緊的握着。
秦風弈同樣沒有開口,西泠瑢失蹤,西裏死了,且信件也傳回西域,後果會如何,可想而知。
“看來過幾日秦悅自己就會現身。”過了半晌,楚辭才緩緩說着,“西泠瑢,隻怕也已經兇多吉少。”
“或許沒有那麽糟糕。”周雲曦聽罷楚辭的話之後略微一頓,“她此前既然與世子合作,那應當知曉許安的家人是被秦悅手下的人所害。”
“你的意思是——”
“隻要她能取信于許安,或者讓許安對秦悅産生懷疑,那她就能活下來。”周雲曦見楚辭開口,便也慢條斯理的說着,“再者,當時秦悅沒有直接要了西泠瑢的命而是将她擄走,就勢必還有别的打算。”
“比如用西泠瑢來要挾西域,爲鄰國争取更大的利益。”周雲曦的話并未讓楚辭覺得輕松,而是覺得越發棘手,“或者與鄰國聯手,攻我大楚,可對?”
“西域王不好诓騙。”楚辭說着一頓,“西域對鄰國比對大楚還要憎恨,即便西域王同意聯手,西域将士也會抗拒。”
得了這話,周雲曦到覺着事情不如方才想的複雜。
畢竟一對一的話,大楚不至于落于下風。當然,謹防鄰國從背後再來一刀,也是讓人覺得頭疼的事情。
“我聽說陸仟現在還在皇宮住着?”
“秦悅失蹤之後,他就不肯離宮。”聽周雲曦提起陸仟,楚辭的語氣也多了不耐,“道要在這處守着,等秦悅回來。”
“那就讓我住入陸仟所在的宮殿吧。”周雲曦聽罷也回答的幹脆,“如此,陸仟就算還想讓我入天牢,也找不到理由。”
這話不假,畢竟将周雲曦放在陸仟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找不出什麽不妥,也沒法說大楚不肯給鄰國一個交代。
——人都放在你鄰國人的手裏了,還想要個什麽交代?
“我不同意。”
秦風弈也不得楚辭開口,在周雲曦話音落下之後就沉聲而道。他的眼睛看着周雲曦,一股子認真壓的周雲曦有些心虛。
“世子之前與西泠瑢公主合作的時候,也沒問過我同意不同意。”雖說被秦風弈的眼神盯得發怵,周雲曦依舊沒有讓步的意思,“如今這事兒,也不消世子同意。”
此言一出,秦風弈的面色就黑如鍋底,極爲難看。
“世子妃的主意不錯。”楚辭此時也沒心情看兩人争論,畢竟目前看來,這也是最好的法子,“就這樣定了。”
雖然将周雲曦放在陸仟那處有些隐患,但讓周雲曦在哪裏,又何嘗不是監視陸仟?楚辭有他的考量,西域那處,到底是棘手的事情。
“萬喜。”楚辭的話說完之後,便沒有再搭理周雲曦和秦風弈的意思。他隻喚了萬公公一聲,道:“随朕去鳳殿看看。”
得了這話,萬公公自然不敢怠慢,飛快的應下。至于周雲曦和秦風弈兩人,則在這處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很明顯,周雲曦如今還氣着秦風弈瞞着她與西泠瑢合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