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安玉的面色便黑如鍋底,恨不得将秦悅扒皮抽筋。
秦悅的目的爲何,在看見陸仟和西裏之後,安玉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看來公主不在這處。”陸仟走近之後将周雲曦打量一番,面上笑眯眯的,瞧着人畜無害,“西裏大人,你恐怕白來一趟。”
“世子妃,你可有見到我朝公主?”
西裏自然知道西泠瑢不在這裏,可按着西泠瑢此前的交代,這個時候,她應當在這處才對。
“被鄰國公主秦悅帶走了。”周雲曦語氣淡淡,她看見了那地上被扯下的紅布,知道其爲西泠瑢身上的衣衫,“還有畏罪潛逃的許安。”
此言一出,陸仟的面色就霎時一變。
他本以爲周雲曦會直接說未曾見過,卻不想周雲曦竟一開口就是大實話,直接将秦悅說出來。難不成她不知道這樣說等同于說她見過西泠瑢?
不過在看見地上那些碎布之後,陸仟便也霎時想明白。
——有這些碎步,即便周雲曦說沒見過,也洗不幹淨她自個兒!換了陸仟自己,這個時候也知道說實話才是最好的選擇。
“世子妃,我鄰國公主才被許安擄走,今日怎會在這處又帶走西域公主。”陸仟面色陰沉,好似周雲曦那話是字啊潑髒水一般,“便是信口雌黃、血口噴人,也該有所依據吧?”
“秦悅與許安勾結在一起,怎麽就不能将西泠瑢擄走了?”周雲曦冷笑一聲,倒也不懼,不過因爲此前中藥而腦子泛疼,這個時候面色也略微不好看,“事情到底如何,恐怕陸大人心知肚明!”
“我隻知道西裏大人此前說西泠瑢公主是來赴世子妃您的約。”陸仟冷哼,“這是事實,世子妃沒法否認吧?”
“我未曾約過西泠瑢。”周雲曦語氣淡淡,似笑非笑的盯着陸仟,“再者,陸大人口說無憑,緣何這般對我栽贓陷害?莫非受人指使,刻意爲之?”
“我與世子妃素來沒有仇怨,爲何刻意爲之?”陸仟回敬給周雲曦一個笑容,“本官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如此世子妃也容不得我開口?”
這話便讓周雲曦眯了眯眼,這陸仟話裏話外都是往周雲曦頭上扣帽子的,如此一來,周雲曦還真不好說話。
至于秦風弈,這個時候抿唇不語。狀況如此,即便秦風弈有心維護,這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偏幫周雲曦。
西泠瑢失蹤,這件事情注定會鬧到楚辭跟前。除非找到西泠瑢,否則隻會越鬧越大。若這個時候他開口站在周雲曦這邊,此後隻會對周雲曦更加不利。
因爲到了那個時候秦風弈再幫周雲曦說話,旁人隻會道秦風弈刻意護短,道其對周雲曦有意包庇。
“說起來,在我鄰國公主失蹤之前,西泠瑢公主往我們住的地方遞了一封信。”陸仟慢條斯理的從衣袖中拿出信封,“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今日,她與世子妃你有約。”
陸仟這話一響起,西裏的面色也頓時一變。
西泠瑢将事情都告訴了他,其并未寫過這一封書信!
“西裏大人若不信,便親自瞧瞧吧。”陸仟漫不經心,直接将信件放到西裏手中,“你爲西域使臣,自當認得西域公主的字迹。”
此言末了,陸仟也不再言語,隻抱臂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瞧着周雲曦。
至于秦風弈,則緊緊皺眉,依舊不語。
他知道此番是着了秦悅和陸仟的道,看陸仟此時的準備,也擺明有恃無恐,方方面面都算計的周全。
“字迹也可模仿。”西裏隻略微掃了信封一眼,而後看向秦風弈,道:“公主失蹤非同小可,此事,還是禀告楚皇吧。”
“西裏大人說的對。”周雲曦笑了笑,見秦風弈抿唇不語便直接接過西裏的話頭,“鄰國公主與西域公主前後失蹤,到底非同小可。”
“也不知是什麽賊人如此膽大妄爲,藏了鄰國公主之後,還想着藏西域公主。”周雲曦說着一頓,“若将這人揪出來,必要千刀萬剮!”
“本官記得,世子妃對西域公主可是惱恨的很呢。”陸仟瞥了周雲曦一眼,“聽聞許安此前在侯府現身,而後我鄰國公主就沒了蹤迹……”
“如今西域公主也是與世子妃見面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這一地的碎布衣衫……”陸仟說着再度一頓,面色帶着審視,“未免太巧了些?”
“且本官記着,兩位公主都與世子妃有過節,可對?”
陸仟這話可謂一再提醒衆人周雲曦和秦悅以及西泠瑢都相處的極差,且周雲曦也有動手害兩人的動機!
對此,周雲曦并未多言,隻看了陸仟一眼,而後直勾勾的盯着秦風弈。對于此,秦風弈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他本以爲此事萬無一失,所以并未告訴周雲曦。爲了讓秦悅那邊相信,他更是幾日都不曾回到侯府,擺出一副與周雲曦鬧崩的樣子。
可未曾想——
“入宮面聖。”
秦風弈的面容極爲陰沉,聲音有些冰冷之感,一雙幽黑的眸子盯着周雲曦。這句話,他是對着周雲曦說的。
得了這話,周雲曦也不多言。她隻略微點頭,面上看不出喜怒。從西泠瑢之前說那些話的時候開始,她就大抵猜到秦風弈的打算。
如今她也不惱此事,隻是覺得秦風弈似乎還是不太信任她。這樣的感覺,讓周雲曦心底有些難過。
“此事分明爲鄰國所爲,鄰國人狼子野心,此等大事——”
“閉嘴。”
安玉自然忍無可忍,可話未說完,就聽見秦一面色陰沉,冷聲呵斥。如此一來,安玉也被吼得愣住,抿唇盯着秦一。
“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周雲曦輕聲說着,有安撫安玉的意思在裏頭,也有嘲諷陸仟的打算,“畢竟某些人對大楚礦山以及整個大楚虎視眈眈,不懷好意,若說了什麽不當的話,隻會再給其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