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得覺得有詐。”
安玉陪着周雲曦,見着眼前這般景象,心中的警惕就越發高了起來。
“當然有詐。”與安玉的警惕相比,周雲曦瞧着卻不以爲意,擺明沒見這事兒放在心上,“許安對我仇深似海,如今又把許家遭遇的一切不幸歸結于我的身上,既然将我約出來,她怎麽會不設圈套?”
周雲曦的話讓安玉有些憋悶,她還真不明白周雲曦明知事有不妥,卻還是要來赴許安之約的原因。
若說是爲了抓住許安,侯府的人與皇宮的人隻需要時間問題就能将其尋出,周雲曦根本沒有必要親自走這一趟。
即便如今傳出消息秦悅被許安擄走,即便許安說周雲曦若不來,那她就要了秦悅的性命以此要挾周雲曦出面,周雲曦也大可選擇直接上報,而非親自走這一趟。
當然,這件事情就算周雲曦不說,侯府中知道此事的人,比如秦一,也會将其如實禀告給秦風弈。
可想到秦風弈這幾日都未曾回到侯府,隻命人将周雲曦的東西搬回院子,安玉的心頭便又覺得有些窩火。
秦風弈如今的态度,還真讓安玉看不明白秦風弈對周雲曦到底是重視還是不重視,到底要娶西泠瑢還是不娶。
“過些時候世子應當就能趕過來。”安玉想了想,到底開口輕聲說着,“秦悅和許安兩人必有聯系,等兩人露面,也好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嬌柔的女聲從兩人身後傳來,其身姿若扶柳,面有桃花色,眉眼彎彎,一身鵝黃色的衣衫将其襯的風情萬種,讓人難以移開眼眸。
“秦小姐還真一如既往的喜歡從别人背後出現。”安玉在秦悅開口之前就感覺到有人靠近,此時聽見這道聲音,便也帶着譏諷之色轉身。
“許安。”
周雲曦在聽見聲音之後也緩緩轉過身來,朝着秦悅看去。她面色沉靜,瞧不出什麽不妥。不過在目光觸及到站在秦悅身後的那個青衣女子的時候,眼神到底微變。
此時的許安一身青衫,面部用一方同爲青色的面紗遮着,整個人看過去倒也靈動的很。若非那雙眼睛中的恨意過于明顯,周雲曦興許還認不出此人就是前幾日帶着滿臉傷痕來侯府找她的許安。
“今日的主角,可不是許安。”見周雲曦看見許安之後就将自己忽視的徹底,秦悅便冷笑一聲,“我倒沒想到,世子妃膽子當真夠大,竟果真來了。”
“若不來,如何取你狗命?”
聽得秦悅開口,周雲曦就冷哼一聲,面如寒霜,瞧着讓人不免心生退意。當然,這隻讓秦悅不屑勾唇,面露譏諷。
“要我的命,隻怕世子妃沒這個本事。”
秦悅語氣淡淡,擺明未将周雲曦的話放在眼中。其輕蔑之感也明顯的很,若非如今的周雲曦沒有那麽容易被激怒,這個時候隻怕已經沖着秦悅發火。
“有沒有這個本事,秦小姐試過才能知道,不是麽?”安玉對秦悅也是憎恨的很,此時聽見秦悅這話,便開始蠢蠢欲動,準備與秦悅交手。
“安小姐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敵得過我與許安?”
秦悅面色不改,反而過了幾分調侃的味道。
見狀,安玉心頭自然不忒。
“秦小姐未免太過自信——”
“玉姐。”安玉的話還未說完,周雲曦便緩聲開口,眼睛眯了眯,“跟着來的人,已經被她處理了。”
周雲曦的話讓安玉頓時無言,轉頭看向周雲曦的時候面上帶着不敢相信。跟來的侍衛不在少數,如何就能被秦悅和許安悄無聲又的擺平?
這話,周雲曦莫不是信口胡謅的?
“蒙汗藥。”周雲曦在心底輕歎一聲,她當然無法知道秦悅用了什麽手段,但,慕成知道,“空氣中有些許味道。”
得了這話,安玉便猛地一嗅。
“你想做什麽!”
安玉自然也察覺到細微的不妥,所以當即将周雲曦護在身後,呈防備的姿态。與此同時,安玉心中也閃過諸多念頭。她若動手,雖能纏住秦悅,可還有一個許安!
周雲曦那三腳貓的功夫,自然不是許安的對手。若當真動起手來,隻怕她抽不出手,也護不住周雲曦。
“看來世子妃的醫術确實比我高明。”秦悅對安玉的話不感興趣,甚至看都未看安玉一眼。她隻笑眯眯的瞧着周雲曦,看向周雲曦的時候目光多了幾分欣賞之感,“若非我自己下的藥,這時候我也難以察覺到不妥。”
秦悅的話讓周雲曦也随之輕笑,面上瞧着竟有幾分溫和。這不知情的人見了,興許還會覺着周雲曦和秦悅有些私交。
“看世子妃的樣子,是早就猜到了?”秦悅眯了眯眼,對周雲曦此時表現出來的态度極爲不滿。
“隻是不知你會用蒙汗藥。”
周雲曦語氣淡淡,面容平靜。
她此前不準備讓侯府的侍衛跟着她一道過來,就是知道秦悅和許安必定會下黑手,雖不至于要了這些侍衛的命,但也能讓他們沒法護着自己。
如此,這些侍衛來或者不來,都沒有什麽區别。若非要說有什麽區别,那便是會讓他們醒來回到侯府之後,面對秦風弈更大的怒火。
“西泠瑢還沒到?”周雲曦緩緩說着,擡腳朝着湖水的方向走去,一直到湖邊才停下,“看來是來的晚了些。”
“西泠瑢?”
聽周雲曦這樣說,安玉的面色便再度一變。她想到許安會與秦悅一塊兒過來,但沒想到西泠瑢此番竟然也會到這處。
“她來做什麽?”
安玉雖想到昨日周雲曦在侯府中說的那句話,可依舊想不明白西泠瑢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麽。就算胡家藥房的事情也有西泠瑢手筆,那也不見得西泠瑢和秦悅彼此多麽待見對方。
“自然是來看熱鬧。”安玉話音剛剛落下,西泠瑢那清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世子妃,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