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在林統領退下之後,萬公公就小心翼翼的詢問楚辭,而楚辭,卻沒有任何回答的意思。他隻瞧着外面的雨幕,不知在想什麽。
片刻之後,一行渾身濕哒哒的人緩緩入了禦書房,其中又以一女子最爲狼狽。那女子,便是西泠瑢。
“臣,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風弈在踏入禦書房之後就撩了衣袍單膝跪地,行了個标标準準的君臣之禮。秦風弈這樣倒是少見,除去朝堂之上,私下見面秦風弈從不會如此。
自然,楚辭也不在意。
“不必多禮。”
此番秦風弈這樣,楚辭心中也知曉事态嚴重。可西泠瑢不開口,這件事情就沒法翻片兒。見西泠瑢那般模樣,即便不問,楚辭也知道結果。
當然,知道是一回事,問一問,是另外一回事。
“你幾人這般狼狽,是何緣故?”
楚辭聲音很輕,此時萬公公也識趣兒的囑咐幾個小太監分别給幾人遞上一條毛巾,讓其暫時擦拭一番。
“還請楚皇爲公主做主!”
此前拿着手絹去找秦風弈去見西泠瑢的那個婢女一聽楚辭開口就‘撲通’跪了下去,那膝蓋與地闆撞擊的聲音有些沉悶,讓人隻是聽一聽都覺着疼的很。
這丫鬟這個時候也哭得涕泗橫流,雙眼通紅,也不知道是真爲西泠瑢那事兒傷心,求着楚辭做主,還是這一跪讓她疼的眼淚直飙。
但不管是哪一種,眼前的景象,都讓楚辭無法站在秦風弈那邊。
西泠瑢此番,準備充足。
“慢慢說。”
楚辭因着這事兒眉頭微皺,瞧着不大耐煩。
“回楚皇,我家公主撿到世子妃的手絹,想着大楚不必西域,女子的手絹不可随意遺失,便想着将其還給世子妃。”
“然世子妃并未入宮,隻好尋了世子過去,将手絹交給世子,也免得手絹落入别人手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可,可誰知,誰知……”丫鬟說着越發哽咽,同時對着楚辭磕了一個頭,其力道絕對不小,因爲那沉悶的撞擊聲再度在衆人耳側響起,“誰知世子竟,竟對公主那般無禮,做出如此,如此敗壞公主名聲之事!”
“皇上,我西域王朝雖民風淳樸,與大楚相比并未這般拘泥,可女子的外衣被旁人扒去大半,此事,此事也非同小可啊!”
丫鬟說完便啜泣的越發厲害,整個身子俯伏在地。
西泠瑢也因此哽咽,擡手擦拭自己的淚水,擺明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她看着楚皇,一雙通紅的眸子合着一張貌美的臉蛋,極爲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此事……還請楚皇定奪。”
西泠瑢到底沒有與丫鬟一般大喊大叫,而是恭恭敬敬的對着楚辭行禮,即便這個時候狼狽不堪,依舊維持着自己身爲西域公主該有的樣子。
可越是如此,便越讓人覺着憐惜不已。
“世子,你可有話說?”
楚辭并未回答西泠瑢的話,而是詢問秦風弈。自然,雖此行爲擺明有偏向秦風弈的意思,但語氣卻淡漠的很,聽不出半分的維護。
“無話可說。”秦風弈面色陰冷,但在回答楚辭的話之時,依舊恭敬,“事已至此,即便臣說有人刻意栽贓陷害,也無濟于事。”
此言不假,所以林統領來的時候才會那般着急。因爲林統領也知道,此事不管是和緣故,秦風弈都得對西泠瑢負責。
女子清白,乃不亞于性命的存在。
就算知道秦風弈不可能對西泠瑢做出那等逾矩、非禮之事,可那麽多見到西泠瑢在秦風弈跟前衣不蔽體,肌膚外露,秦風弈,就沒法将自己摘幹淨。
“世子這話便是道我不知廉恥,刻意爲之不成!”
西泠瑢自然不甘,聽得秦風弈那含沙射影的話之後當即怒火中燒,反唇相譏。她的面上帶着憤怒,臉蛋因爲氣惱而漲得通紅,竟給她平添了幾分動人。
西泠瑢生的貌美,這事兒人盡皆知。
“是與不是,公主心知肚明。”
秦風弈語氣淡淡,眉頭卻略微皺起。他并不在意旁人如何中傷他的品性,他隻擔心周雲曦知道此事之後……
想到周雲曦那性子,秦風弈是覺着又可愛的緊又頭疼的很。且這次的事情并非尋常鬧脾氣的小事兒,而是關乎女子清白,關乎侯府未來會不會再入一個女人!
“好了。”
那話自然讓西泠瑢越發憤怒,至少面上是越發的憤怒的。所以這個時候,楚辭開口,讓西泠瑢沒法将她的話說出來。
“事已至此,公主準備如何?”楚辭說着一頓,面上露出些許難色,“不如朕将世子拉出去打一頓軍棍,再貶了他的官職?”
此言一出,西泠瑢看向楚辭的眼神就頓時一變。她盯着楚辭看了半晌,絲毫沒有顧忌楚辭乃大楚的皇帝,是大楚的九五之尊。
“楚皇準備以此來踐踏我西域王朝不成!”
就在這個時候,西裏那充滿怒氣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好幾個宮裏的太監,個個的面色都焦急膽怯,見西裏入了禦書房之後,便紛紛跪伏在地。
“奴才阻攔不住使臣大人——”
“下去吧。”
楚辭擺手,未等幾個太監說完。不過楚辭這話一出口,那幾個太監就如蒙大赦,慌不及待的退出禦書房,頗有劫後餘生之感。
“使臣大人怎麽也來了。”
“我若不來,還不知楚皇會幫着侯府世子如何欺負我西域王朝的公主!”西裏的面色極爲難看,尤其在見到西泠瑢這般狼狽的模樣之後,“公主聲名盡毀于世子之手,楚皇準備如此就将事情揭過不成!”
這話,便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既然如此,西大人準備如何?”楚辭倒也不惱,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