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這所謂的自由也不過形同虛設,聊勝于無。
“若今日皇上順着陸仟的意思降罪,你便真要受了那責罰?”此時的秦風弈和周雲曦也已經離宮,剛剛抵達侯府,“你可想過?”
“他不會。”周雲曦輕聲說着,拽着秦風弈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氣,“我有分寸的,你知道,我不會亂來。”
聽得這話,秦風弈眉頭頓時皺起,看向周雲曦的眼神有些不悅。
“你事事都說有分寸,然次次都硬着得罪他人。”秦風弈似乎有些火氣,“雖我會護着你,但萬一疏忽,豈不如此前那般——”
“雲曦,這些事情你便不摻和,這些話你便不說,皇上顧念情分,顧念你對皇後與皇嗣的救命之恩,也不會将你如何。”
秦風弈說着話語就軟了下來,讓周雲曦抿唇。
她當然知道秦風弈說的一字不錯,可那又如何?就算楚辭如今不因爲這些動怒,那此後呢?翻舊賬這件事情,自古九五之尊做的最爲順手!
到那時算不到她的頭上,總要算到秦風弈的頭上!
“往後我會注意的。”周雲曦自不會将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這個時候的她眼眸低垂,瞧着很是委屈,“夫君莫惱。”
周雲曦這話一出口,秦風弈便久久無言。周雲曦見秦風弈過了許久都沒有反應,便略微擡頭,瞧着秦風弈。
“你方才叫我什麽?”
此時的秦風弈也恰是瞧着周雲曦,眼神溫柔,眉眼似乎帶了幾分笑意。他看着周雲曦,隐約有希冀意。
“夫君……?”
周雲曦遲疑,但終究将此前那兩個字說出口來,讓秦風弈面上的喜色越發濃厚。這‘夫君’二字,秦風弈還是頭一遭從周雲曦的嘴中聽見。
“好,我不惱。”秦風弈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但你也要答應我,此後定不能莽撞行事,凡事,問過我的意思。”
“如事情緊急?”
秦風弈的話周雲曦并未立即答應,而是遲疑着開口。聽得這話,秦風弈本有不悅,但見周雲曦神色認真,便也壓下心頭火氣。
“保全自己。”
他的話語同樣認真,也讓周雲曦聽得分明。她一直知道秦風弈将自己看的很重,也知道秦風弈一直将自己放在首位。
可就算知道,這個時候聽見這句話之後,周雲曦也依舊覺得心跳快了幾分,面上有些發熱。
“我知道。”周雲曦輕聲應着,宛如呢喃,“我一直記着的。”
得了周雲曦肯定的回答,秦風弈才算安心。他當然知道周雲曦有分寸,可有的時候,周雲曦的分寸變化太大了些。
“我聽府裏的人說你買了一間鋪子準備賣茶葉?”秦風弈不再繼續那個話題,轉而問起周雲曦茶葉的事情,“那新茶?”
“對。”周雲曦聽秦風弈提起也想起這事兒,“那鋪子的東家是兵部侍郎的大舅哥,他說你對兵部侍郎有恩,可有這回事?”
“算不的什麽大恩。”秦風弈搖頭,擺明未将那事放在心上,“當初他在許大人手下做事,後出了許安那事兒,他也被牽連,我見他聰明也無壞心思,是個人才,便将他留在京城,後得皇上賞識,就成了兵部尚書。”
“原來如此。”周雲曦點頭,“确實算不得什麽大恩。不過他們一家卻知恩圖報,時刻記着這份恩情的。”
“爲人确實忠厚。”秦風弈倒也贊同,“那鋪子應當要重新修繕,屆時若銀子不夠,隻消從侯府的賬房支。父親不會說什麽的。”
“夠的。”周雲曦聽着就笑了笑,“說起來這幾日盈利又要入賬,屆時侯府裏頭的人又要忙活一陣。我覺着還是留一些銀票爲好,出門在外也方便些許。”
“你看着辦就行。”秦風弈對這些事情并不上心,“侯府的财政大權都在你手裏,你覺着怎麽合适,就怎麽做。”
“不怕我将侯府掏空?”
周雲曦眨了眨眼,瞧着狡黠靈動。
“再過上幾年,這侯府的家底,你興許還看不上。”
秦風弈擡手刮了刮周雲曦的鼻尖兒,語氣親昵,眉眼之中盡是寵溺。這般模樣,讓周雲曦也眉眼彎彎,隻覺得自個兒泡在了蜜罐裏頭。
這何嘗不是?
侯府裏頭沒有爲難人的婆婆,公公也舞刀弄槍不管事,特别歡喜自己的妹妹,收了她做幹女兒,相當于也入了秦家的族譜,秦風弈又如此信任,凡事交由自己處理,還有什麽不滿意?
除此之外,秦風弈待周雲曦萬般珍重,就算知道周雲曦身上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也未曾逼問揭穿,隻耐心的等着周雲曦自己開口。
這樣的重視,讓周雲曦越發覺着自己沒有加錯人。這幾日,她也在與慕成商量着要不要告秦風弈這些事情。
周雲曦總覺着時機尚且未到,慕成卻說早晚沒什麽區别。秦風弈這人心思純正,瞧着冰冷難以接近,可周雲曦這個入了他心的人,卻寵愛的緊,珍愛的很。
“往後離京若生計困難,我養你。”
話到嘴邊,周雲曦沒忍住調戲秦風弈一番。
本以爲秦風弈會反駁一兩句來表示自己大男子不消女子供養,誰知秦風弈竟笑着點頭,道了句‘好’。
“不怕被人說是小白臉?”周雲曦聽罷挑眉,眉宇中的戲谑越發明顯,“不怕旁人說堂堂侯府世子是個吃軟飯的?”
“爲何要怕?有本事他們也找個這般厲害的娘子。”秦風弈笑着捏周雲曦的鼻子,後低頭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若是你,别說吃軟飯,便是吃一輩子的米粥,我也心甘情願。”
“世子這般沒有志氣,父親若知曉,興許的家法伺候吧?”周雲曦眨眼,掙脫開秦風弈的懷抱,笑道:“我這便去告訴父親!”
“你可去不成。”秦風弈同樣一笑,隻腳尖點地,飛身将周雲曦抱起掠去屋頂坐着,“你那兒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