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秦風弈沉聲開口,瞧着秦悅,“此乃大楚之事,非鄰國之事,公主恐怕沒有插手的理由。”
“字字句句挑撥大楚與鄰國之間的關系,如何與我鄰國沒有關系?”陸仟知道秦悅氣惱,他自個兒也被周雲曦氣的不輕,“若不懲罰一番,回頭世子妃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之話,挑撥我鄰國與大楚交好的情誼,恐會釀成大禍吧?”
陸仟的聲音溫和,說出的詞句卻帶着明顯的威脅味道。
周雲曦說的不錯,此番鄰國要一半的礦山本就不懷好意。若大楚給了,便是大促好欺負,回頭什麽都會找大楚要。
若大楚不給,他們也會想法子将那半匹礦山搶過去,同時還要給大楚扣上一個髒帽子,讓大楚沒法理論與争奪。
此時,陸仟便已然開始。他的一地步,就是要讓楚辭處置周雲曦。他當然知道周雲曦此番又楚辭的默許,但隻要楚辭責罰周雲曦,秦風弈必定心懷不滿!
但陸仟算錯一步,即楚辭,絕不會對周雲曦做出任何處置!
“世子妃雖有些莽撞,可也字字句句都爲我大楚着想。”楚辭語氣輕柔,面上帶笑,“若處置世子妃,我大楚的朝臣百姓,興許不會答應。”
楚辭這話一出口,陸仟的面色就猛然一變,秦悅的神色也跟着越發陰郁。
本以爲扣個高帽子在周雲曦的身上楚辭好歹會意思意思對她進行處置,但現在看來,楚辭是要護着周雲曦了。
如此……
“楚皇的意思,便是要護着世子妃,不肯降罪,意思是,默認世子妃所言之與我鄰國開戰?”
秦悅眼神陰沉,字字充滿威脅。可就算如此,楚辭面色依舊不變分毫,隻淡漠的瞧着她,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這樣的神色秦悅自然不滿,可面對的人到底是大楚的皇帝,到底是當今天子,秦悅再是不滿,也隻有忍着,不敢發作。
“我何時說過開戰?”周雲曦冷笑,回眸瞧着秦悅,眼神十分陰冷,讓秦悅沒由來的腳底生寒,背脊發涼,“鄰國欲要我大楚疆土,是鄰國欲要開戰吧?”
“我大楚想來歡好和平,多年不曾有戰事,便是當初西域欲要攻打大楚,如今大楚也并未尋仇,反而交好。”
“這等不欲征戰之王朝,如何會有開戰之意?公主就算要血口噴人,想要報複于我,也不該用這麽爛的由頭吧?”
周雲曦說着再度對楚辭一拜,俯身于地,恭恭敬敬,将秦悅忽視的徹底。這個時候的她也不發一言,擺明聽從楚辭安排。
“世子,快将世子妃扶起來。”柳玥知曉楚辭此時不好開口,便自個兒張嘴說着,“世子妃身子弱,可禁不得這樣的折騰。”
此言末了,秦悅更雙目欲眦,她如何也沒想到周雲曦竟能得楚辭與柳玥兩人的庇護。她分明記得,楚辭往日歡喜周雲曦,柳玥往日歡喜秦風弈。
這四人,這四人如今怎麽能相處的如何和諧?!
秦悅想不明白,如今也沒有機會去弄明白。這些事情,早成了四人之間絕不會再提的事情,也不會允許旁人提起。
“這麽說來,楚皇與皇後是準備護着這個欲要破壞鄰國與大楚情誼的女子了?”陸仟此時的面色平靜很多,語氣也平緩不少,“當真要與我鄰國爲敵?”
“既陸大人這樣說,朕也想問一句。”楚辭一拂衣袖,身子略微前傾,一雙眸子盯着陸仟,道:“鄰國肯不肯按着國界分礦山?”
“大楚一半,鄰國一半,便是最合适的分法。”
陸仟絲毫不然,面色淡漠十分,言辭卻铿锵有力,擺明不肯退讓,也擺明就是要那一半的礦山。
“既如此,朕也不多說什麽。”楚辭聽罷笑了笑,略一擡手,将門外的侍衛招進來,“林統領,陸大人與公主住的驿站太破了些,這段時日,便将他二位請入宮裏頭住着吧。記着,公主與陸大人乃大楚貴賓,可得好生照顧招待。”
“卑職領旨。”
得了楚辭這話,林統領也應下的幹脆,對着秦悅和陸仟就是一拱手,禮數周全,讓人挑不出錯處。
“陸大人,公主,還請随卑職來。”
聽林統領這樣說,秦悅和陸仟頓時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幾分驚慌。自然,除去驚慌之外,這陸仟的眼底還盛了些許憤怒。
他看着楚辭,猛地一甩衣袖,站在禦書房正中,朗聲道:“楚皇此舉,是要囚禁本官與我朝公主不成!”
“囚禁?”楚辭沒有開口,秦風弈卻笑了一聲。他眼神清冷,聲音帶着淡漠之感,“陸大人言重了,你與公主住的驿站屋頂漏雨,怕你們受委屈,覺着我大楚怠慢二位,皇上這才将二位請入宮住一段時日,如何是囚禁?”
“此前您二位還口口聲聲說着本世子的夫人挑撥大楚與鄰國之間的關系,如今陸大人這話……才更像挑撥吧?”
“你——”
秦風弈的話讓陸仟越發憤怒,可也說不出别的字來。秦風弈說的沒錯,他身爲使臣,若楚辭明目張膽的囚禁他,自與鄰國宣戰無疑。
可如今楚辭的理由正當不過,他無可反駁。
至于那驿站的房頂漏不漏水,還不是楚辭一句話的事情?回頭就算讓人去查,查到的,也一定是驿站房頂破損,住不得人!
這一點,陸仟還是再清楚不過的。
“皇上,礦山那事,江将軍來了信。”秦風弈掃了其一眼,後沖着楚辭拱手,從袖中那處一封信件,“說有他在,大楚境内的東西,誰也不能打主意。”
“呈上來。”
楚辭對這話自然滿意十分,面上出現幾分喜色。萬公公聽得這話也連忙貓着腰去到秦風弈身前,雙手接過信封,後才遞給楚辭。
“好!”看罷那信之後,楚辭便大笑一聲,看起來極爲暢快,“不愧是我大楚功名赫赫的鎮南将軍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