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小姐原因将西域王宮的那些細作的名字報上來,我也願意聽。”西泠瑢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隻是秦小姐興許不願說罷?”
“爲何不願?”秦悅一笑,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燦爛起來,“隻是我便是說了,恐怕公主也不願相信。”
“秦小姐不妨說說看?”
西泠瑢眉頭微挑,擺明要追問到底。
“此事非同小可,就算要說,公主總也得給出一個值得起價錢的籌碼吧?”秦悅面上的笑容不曾淡去半分,“公主覺得呢?”
“既如此,那便當本公主未曾問過。”
聽得秦悅那話,西泠瑢便冷笑一聲。秦悅無非想要以人換人,用西域王宮之中的細作來換取鄰國皇宮裏頭的奸細。
這樣的買賣,西泠瑢自不會輕易應允。
不爲其他,隻因這筆買賣,絕不會賺。
“公主果真是真性情。”秦悅也不惱,擺明料到西泠瑢會有這樣的反應,“既如此,我們便來談談公主和親之事,如何?”
随着秦悅話音落下,西泠瑢卻久久不語。
她看着秦悅,眼神帶着顯而易見的打量與試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見西泠瑢移開眼神,冷聲道:“秦小姐想說什麽。”
“想說我那表哥對公主也算有幾分情意。”秦悅說話也說的幹脆,沒有任何拖沓,“就是不知公主感覺到了幾分。”
“情意?秦小姐是覺得本公主好糊弄,所以這樣說?”
西泠瑢對秦悅這話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悅,此前秦風弈才在禦書房求着楚辭罷免他的官職,隻因不願娶她,如今秦悅來與她說秦風弈對她有情意?
真是天大的笑話!
“正因知道公主聰明,難以哄騙,我此時才來與公主說這件事情。”秦悅面上的笑容也淡去不少,多了幾分嚴肅,“我表哥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楚,所以也知道他既然不抗拒公主的接近,那便是對公主有幾分歡喜。”
“秦小姐果真能言善辯。”
西泠瑢聽罷秦悅的話之後眼神微閃,回答之時也并無此前那般有底氣。見她如此,秦悅的唇角也就越發的上翹幾分,眼神也越發真誠。
“并未我能言善辯,而是事實如此。”秦悅說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往前一送,似乎在敬西泠瑢,“公主,你何不想想,我那冷情的表哥,可對你說過一句重話?”
“即便知曉你與我有聯系,又何曾對你的态度有過半分改變?”秦悅又是一笑,“若見了我,那臉色才是好看至極。”
此言一出,西泠瑢竟也認真的想了想。
而也正如秦悅所言,秦風弈從頭到尾,對她的态度似乎都是平平淡淡的,就連知道她對鄰國告密,透露礦山之事,也未曾動過大怒。
與那字字争鋒相對的林青比起來,秦風弈的态度不知道柔和了多少倍。如此說來,秦風弈果真對她……
“公主若不信,可去試一試,屆時,不就知道我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了?”
秦悅面上的笑容越發濃烈,讓西泠瑢眼神微閃。
她當然對秦風弈存了幾分心思,不禁因爲其世子的身份,還因爲秦風弈表現的一直都是清冷的模樣。
那副模樣,也恰好是女子們最爲歡喜的模樣。加之秦風弈對周雲曦的寵愛,就更讓人覺着眼紅。
“你爲何與我說這些。”西泠瑢到底沒有被秦悅的三言兩語蒙蔽雙眼,這個時候的她,也清醒十分,“我分明記得,你當初害周雲曦,是因爲歡喜秦風弈。”
得了西泠瑢這話,秦悅便抿唇一笑,面容瞧着溫溫柔柔的,但又似乎帶着幾分怅然與無奈。過了許久,秦悅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後重重的将茶杯放在馬車的小茶幾上。
她轉頭盯着西泠瑢,又過了好半晌,才再度勾唇。
“曾經确實有那麽幾分歡喜。”秦悅說着眼神就變得有些幽深,裏頭帶着幾分憤恨,“但自打他對我下了追殺令之後,就沒那麽喜歡了。”
“或者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隻想要他與周雲曦兩看相厭,相互憎恨。”秦悅的面色隐約有幾分癫狂,“既然公主準備與秦風弈聯姻,那我爲何不助你一臂之力?如此,才能讓那周雲曦痛苦難受,不是麽?”
“你恨周雲曦。”
西泠瑢眉頭微皺,據她所知,周雲曦和秦悅本無瓜葛,也絕對沒有仇恨。唯一的交集,便是秦悅因爲和秦風弈的交易而救治過周雲曦,照顧過周雲曦。
這期間周雲曦也并未做過不好的事情,甚至幫着秦悅打發了那王家的人。如此,秦悅怎麽下的去手?
僅僅因爲秦悅心慕秦風弈?
“當然恨。”秦悅冷笑一聲,擡手輕輕挑起西泠瑢的下巴,“公主,你若有一個青梅竹馬,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愛慕之人,後發現他娶了别的女子,與别的女子有了孩子,你也會嫉妒的發狂吧?”
“本公主做不出這等狠毒的事情。”
西泠瑢被秦悅的眼神和語氣弄的心驚,當即一把握住秦悅的手腕,将她的手從自己的下巴移開。
“這等事情,本公主不屑。”西泠瑢面色也冷了很多,秦悅方才的舉動太過輕挑,隐約有些未将西泠瑢放在眼中的味道,“秦小姐,注意你的身份。”
“抱歉。”秦悅也不惱,隻笑了笑,“方才情緒有些激動,沖撞了公主,還請公主勿怪。不過你我如今皆爲公主,倒也無礙身份不身份,不是麽?”
“既爲一國公主,秦小姐就更該注意自己的舉措。”西泠瑢面色不改,“若污了鄰國皇室的名聲,這罪名,秦小姐興許也擔待不起。”
“擔待不起?”
秦悅仿佛聽見了個什麽笑話似的大笑出聲,不過到底顧忌馬車之外還有随從,所以聲音也收得及時。
“公主說的是,秦悅,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