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入宮見過楚辭之後,衆人就四散而去,各自歸家。
“回來了。”
西泠瑢自然自個兒回了楚辭給西域客人安排的住處,林青回了自己的府邸,周雲曦和秦風弈,自然是回到侯府。
這剛剛往侯府的跟前一站,侯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讓周雲曦和秦風弈頓時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父親。”秦風弈兩人聽見這聲音之後異口同聲的開口應了聲,後也朝着侯爺走去,“您何時回來的?”
“比你們早一日。”侯爺的面色帶着嚴肅,不過語氣還算溫和。看向周雲曦的時候眼神就越發的溫和起來,又道:“近日身子如何?”
“多謝父親關心,并無大礙。”
周雲曦輕聲說着。
“無礙就好。”侯爺也不多問,隻略微點頭,繼續道:“先進去吧,瑤瑤知道你們今日回來,一早就在廚房忙活,說要給你們做出去遊玩之時學會的吃食。”
說着,侯爺就直接轉身,擡腳入了侯府。
見侯爺這樣,周雲曦和秦風弈也不遲疑,當即跟上。他們當然看的出侯爺的面色不好看,但侯爺既然不多問,兩人也不會多說。
這件事情,說得越多,兩人心中就越難受。
尤其是周雲曦,她雖嘴上不會抱怨或者如何,但心底定十分難過的。那孩子,到底是周雲曦和秦風弈的第一個孩子。
“看來我來的很巧。”
周雲曦與秦風弈不過剛剛入了侯府,身後就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那女聲給人幾分張揚之感,也讓周雲曦兩人頓時回頭。
這道聲音,就算周雲曦再隔上十年,也會記得清清楚楚。
——秦悅。
“看着我作甚?不請我進去坐坐?”秦悅笑了笑,笑容燦爛十分,甚至隐隐給人一種真誠之感,“也有這麽許久未見,不叙叙舊?”
周雲曦不語,隻雙目赤紅的盯着秦悅。
秦風弈同樣不語,眼神陰沉。他一直牽着周雲曦,所以周雲曦那微微的顫抖被他感受的清晰,也讓他心頭的怒氣和心疼越發濃烈。
“表哥?”
秦悅對此恍若不覺,似乎沒有看見周雲曦那雙因爲仇恨與憤怒而泛紅的雙眼,似乎沒有看見秦風弈陰沉的與鍋底沒有區别的臉色。
她自顧自的說着,甚至擡腳走來,不過幾步之間,就直接入了侯府,讓秦風弈額頭青筋暴起,讓周雲曦的手頓時收緊。
他們不想爲自己的孩子報仇?當然想。
可看見秦悅身後跟着的那鄰國使臣,看着那個真正的陸仟,秦風弈和周雲曦,腦子裏頭到底存了一絲清醒。
“公主這一聲‘表哥’,本世子受不起。”秦風弈的聲音幾乎咬牙切齒,面容也不見絲毫溫和,“今日侯府不待外人,還請使臣與公主離開。”
此言一出,那陸仟就上前一步,臉上笑眯眯的,看起來客氣溫和十分。
“世子與世子妃又何必着急趕人?”
陸仟笑着,聲音異常溫柔。
“本官與公主遠道而來,公主的父親也姓‘秦’,是大楚秦侯府的遠親,公主又是世子的表妹,如何是外人?本官确爲外人無疑,然公主總不是外人吧?世子着急趕人,如此做法,未免太過傷親戚的心。”
這話陸仟說的輕巧,面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起來。尤其在見到周雲曦的面色越發難看,眼底的憤恨越發明顯的時候,陸仟就越發的覺着自己心情大好。
秦風弈等人在邊境與他的‘替身’談崩并且讓其出醜的事情陸仟也早已知曉,所以這個時候,周雲曦兩人心情越不好,越生氣,他就越愉悅。
畢竟在邊境他們讓其替身丢了臉,也等同讓鄰國丢了臉。既如此,對于陸仟而言,這也是一個大仇!
“鄰國公主身份高貴,我侯府不敢胡亂攀親。”就在這個時候,侯爺悠悠折返,見周雲曦和秦風弈面色不妥,便略帶責怪之意,道:“本侯還以爲出了什麽事,讓你二人久久沒有跟上,沒想到竟因爲些與侯府沒幹系的人耽擱時間。”
“今日侯府不見外客,公主,陸大人,請回吧。”侯爺說着一頓,後笑了笑,再道:“若兩位不肯,便是不給本侯臉面了。”
此言一出,秦悅和陸仟的臉色頓時微變。
若秦風弈這樣說也就罷了,秦悅與陸仟并不如何畏懼。就算秦風弈要對他下手,也要再三掂量。如此一來,他們有的時間去反應和防備,同時反咬秦風弈一口。
可如果是侯爺開口——
秦悅和陸仟都清楚,就算如今的侯爺并無實權,但若将其惹惱,他做起事情來,并不會顧忌什麽後果。
且看侯爺如今的模樣,怕也知曉秦悅當初對周雲曦做下的那些事情了。如此,秦悅也不會繼續逼迫,而是選擇見好就收。
“既然侯爺開口,我也不好叨擾。”秦悅笑了笑,目光觸及到侯爺那冰冷的眼神之後,心底也登時‘咯噔’一聲,隻覺得心頭難受的緊,“告辭。”
侯往日待秦悅不薄,所以秦悅也樂得親近侯爺。如今侯爺用這樣的态度對她,對于秦悅而言,多多少少,都有些難受。
不過這樣的難受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原因無他,隻因對于如今的秦悅而言,最重要的,是鄰國的事情。
唯有讓鄰國皇帝滿意,讓鄰國的這些大臣滿意,秦悅自己才能保住性命。若不如此,回頭想要她命的人,可就不僅僅是秦侯府這一家子人了。
“不送。”
侯爺語氣依舊冰冷,面容不變分毫。
陸仟見狀也沖着侯爺笑了笑,客氣十分。面對秦風弈和周雲曦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則多了幾分譏諷。
不管怎麽說,陸仟因着秦風弈等人在邊境做下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将其記恨上。至于礦山,他也志在必得。
“興許此後世子和世子妃能與本官有個交易。”陸仟轉身之前忽的開口,意指何事,卻尚不明了,“我們,一定還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