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江越所知曉的那般,鄰國的人一貫狡猾,此時在這處栽了一個跟鬥,且陸仟還出了這麽大的醜,他們沒道理會善罷甘休。
“有多少人。”
也正如其所料,不過幾日,這邊境就出現一隊人馬四處遊蕩,瞧着服飾是些平民百姓,但過于規整,就給人一種怪異之感。
等查探之後,便确定其爲鄰國的一支軍隊,隻是如今喬裝成了百姓模樣。
“二十。”
聽秦風弈問起,報信那人也回答的迅速。那隊人不知意欲爲何,在邊境周邊轉悠,但并未過線,也并未有異常舉動。
如此一來,将士們也不好輕舉妄動,省的落下人口舌。但若一直這樣下去,早晚會有掉以輕有的一天。
畢竟日複一日的轉悠卻又什麽都不做,過些時日衆人都會習慣。若到時候他們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隻怕士兵們也來不及反應。
屆時,才是真的麻煩。
“伯父準備如何?”秦風弈思量片刻,并未自作主張。此處是江越的駐地,陸仟的事情也就罷了,本也該林青出面,但這次的事情,他們并不好插手。
“仔細盯着。”江越凝眉,他也猜不透鄰國此番準備做什麽。但其一貫狡猾,自然越仔細越好,“若有任何異動,速速禀報。”
“是!”得了江越這話,士兵也沉聲應着。但話音落下之後,其并未着急離開,而是有些躊躇的站在原地,“還有一事——”
“說。”
江越有些不耐,鄰國那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就算江越脾氣好也會爆發。更何況江越的性子本就火爆,這個時候沒有發火,已經實屬難得。
“那二十人之中有一女子,看輪廓,像是咱們大楚的人。”士兵的話也說的有些遲疑,讓秦風弈等人面色微變,“約莫比這位小哥高上半個腦袋。”
見士兵看向周雲曦,秦風弈便不動聲色的将周雲曦擋在身後。與此同時,也在琢磨那女子到底是誰。
大楚的人?大楚的人怎會與鄰國的士兵攪和在一起?還是說,那女子隻是僞裝成大楚的女子?
但也不應當。雖說鄰國與大楚相近,可兩邊的人長相也有明顯的分别。這樣的分别在女子身上更爲明顯,所以這士兵方才會說瞧着樣貌輪廓是大楚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女子又是何身份?
“形容的仔細些。”林青見江越與秦風弈紛紛沉默便也開口說着,“将你記得的特征統統說一遍。”
“大楚的女子這麽多,就算形容了特征,咱們也不一定認識。”周雲曦探出個腦袋,對林青的話有些疑慮,“除非有畫像。”
“正要畫像。”林青看了周雲曦一眼,後轉頭看向江越,認真道:“将軍這處可有筆墨紙硯?”
“自然有。”江越聽得這話也當即應下,吩咐人去将四寶取來,“不過這裏的筆墨紙硯比不得京城之中細膩,林大人能用的習慣?”
“畫個畫像罷了,犯不着用多好。”林青聲音清冷,将桌上的茶杯茶壺拿開,騰出大片空地後就看向那士兵,“待本官畫完,你且來認一認有幾分相似。”
“是。”
士兵應下,等筆墨皆備好之後便緩聲說着自己看見的那女子的模樣。一言一字,清楚十分。
而随着那士兵一句話一句話的說出來,畫紙上的女子也越發清晰,讓江越面色變得有些怪異,也讓秦風弈的眉頭略微皺起。
等那士兵話音落下,林青也落下最後一筆。他将畫紙平鋪,等其墨幹後就見那畫紙遞到士兵眼前,道:“這畫像上的人與她有幾分相似?”
得了林青這話,士兵也細細打量,最後竟直接将毛筆拿起,自顧自的在畫像上那女子的左側臉頰上點了一點,之後才見畫像歸還。
“如此,便有七分相似。”
士兵拱手,低垂着腦袋。
這個時候自也不消他留在這處,所以江越略微擺手,示意士兵退下。此後,才見着江越沉聲道:“這女子,我瞧着有些眼熟。”
“自然應該眼熟。”周雲曦也将那畫像看得清楚,此時的她面色難看至極,說話的時候也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秦悅。”
“沒想到她竟然到了這處。”秦風弈的面色也是難看的很,此前他們笃定秦悅沒有離開京城,所以一直在京城搜尋,卻沒想到如今他們離京之後,竟在這處遇見她!
“不是說她一直都在京城。”周雲曦的面色也有些難看,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幽怨的感覺。是的,她有些埋怨秦風弈,因爲秦風弈此前口口聲聲說起未離京城,而現在卻在鄰國國境之内,“怎麽如今會在這處。”
“根據士兵的叙述,她還穿着大楚的衣服。”林青見兩人狀态不對,也開口說着。雖不知曉是爲何故,但見周雲曦的表情,定爲大事,“且衣衫有些陳舊,髒亂,如若其入了鄰國許久,沒道會如此。”
“你的意思是,她剛到這處?”周雲曦敏銳的察覺到林青的意思,也頓時抿唇,“那豈不是跟着我們來的?”
“有很大的可能。”林青說着一頓,眼眸微閃,想到了還在鎮南将軍府中的西泠瑢,“或許,與那位西域公主有關系也說不一定。”
此言一出,周雲曦頓時沉默,秦風弈的面色也越發難看。若是如此,那西泠瑢便是一路都知曉秦悅的存在,并且一直未說。
如今秦悅又在鄰國……
或許,礦山的消息,也是西泠瑢與秦悅合計傳過去的。一想到這裏,别說秦風弈,便是江越也有些沉不住氣。
江越與侯爺關系很好,所以對秦悅也有些熟悉。對秦悅個觀感,也如同侯爺對她的觀感一般極好。
如今秦悅出現在鄰國的士兵堆中,對江越而言,難免會形成一個沖擊。
“她爲何——”
“因爲她害了我的孩子。”周雲曦未等江越将話說完,也顧不得秦風弈還要稱呼江越爲‘江伯父’。一聽見秦悅的名字,一想起秦悅,周雲曦就會抑制不住的怒火滔天,滿心憤恨,“因爲她還想要了我的命!”
“怎麽會!”江越自然不信,可見周雲曦如此模樣,到底遲疑,道:“會不會其中有何誤會?秦悅……”
“若是誤會,她如何會舍了大楚去到鄰國。”周雲曦冷笑一聲,“我正愁尋不到她的蹤迹,未曾想她竟會主動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