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鎮南将軍當真會親自過來?”
西泠瑢見周雲曦帶着江鈴離開便輕聲開口,一雙眸子瞧着秦風弈。她的眼神沒什麽異樣的地方,但就是讓人隐隐覺着有些怪異。
“江小姐是江越的掌心寶,若一日不歸,江越定會着急。”林青将西泠瑢看着秦風弈眉頭就略微一皺,“最晚明日下午,江越一定會來。”
“林大人這般确定?”
林青的聲音讓西泠瑢看向他,不過言辭裏頭帶着些許猜忌,讓林青頓覺越發不悅。然顧忌西泠瑢的身份,到底沒有對其冷言冷語。
自然,就算這樣,林青對她的态度也絕對算不上多好。
“公主若不信,可問問世子。”
此言林青說罷就輕嗤一聲,讓西泠瑢眉頭頓時微皺。
“他會來。”秦風弈此時也緩緩開口,但語氣十分淡漠,擺明不願與西泠瑢多言。打從周雲曦帶着江鈴看房間之後,他的心思就不在這處了,“公主不必擔心。”
“我隻是想盡快回京。”
秦風弈的話讓西泠瑢眼眸微斂,不知在想什麽。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表明了她的态度,也讓林青的面色再度微變。
隻見林青盯着西泠瑢看了半晌,仿佛在斟酌要說什麽。但過了許久,都未見林青開口,一直到林青的目光讓西泠瑢越發不自在,林青移開目光。
“說起來,本官聽皇上說,公主此番從跋山涉水從西域而來,是爲和親?”
林青說着沖西泠瑢一笑。
“聯姻。”西泠瑢聽得林青這話之後便與他對視,神色瞧着淡漠,“我以爲林大人對此事清楚的很,現在看來,似乎并不知情?”
“此事到底沒有挑明,本官也不好妄自猜測。”林青一笑,瞧着客氣的很,“此番恰巧無事可做,就想着問一問公主。”
“看來林大人在楚皇心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西泠瑢聽罷也略一勾唇,面色面容帶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諷,“此事世子想必都知曉吧?林大人竟會不知?”
“公主此言差矣,本官知曉是一回事,不敢肯定,是另外一回事。”林青不爲西泠瑢那話所動,“您的來意至今不曾說的清楚明白,便是皇上,也不能直接斷定。若猜測錯誤,豈不是白白的讓您與使臣尴尬?”
“林大人果真能說會道。”
西泠瑢聽罷冷嗤一聲,林青說的那些她當然清楚,所以方才那話她也是爲了刺一刺林青,雖不至于讓林青對楚辭心生芥蒂,但多少也能讓其多想幾分吧?
然看林青的反應,西泠瑢就知道自己方才那話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不僅如此,隻怕還讓林青低看了她。
“世子要去何處?”
就在這個時候,秦風弈擡腳準備離去,但不過才走一步,西泠瑢便眼尖的注意到,與此同時,也直接開口,讓秦風弈不得不停下腳步。
“有些事情須的處理。”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帶着一股子淡漠的疏離,“林大人,公主這處就勞煩你照顧幾分了。”
“世子放心,本官知曉。”
得了秦風弈那話,林青也回答的利索。
而這對話裏頭,也直接讓西泠瑢沒了插話或者追問的機會。
她能如何去追問?若真是問下去,隻怕平白惹人厭惡。西泠瑢知道自己的處境,如今這處,西泠瑢可謂最沒有用處的人。
就算秦風弈等人不會苛待也不會害她,但在某些事情上也并非沒有做手腳的機會。雖說秦風弈與林青也不像這樣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公主要去何處?”在秦風弈離開沒有多久,西泠瑢也準備離去,自然,也被林青喚住,“本官的話,還沒有說完。”
“林大人還要說什麽?”
林青的話讓西泠瑢心生幾分惱意,在西域,可沒有人有這樣的膽子與她說話。若非此處不是西域,西泠瑢定已經發了一通火氣。
“除去聯姻一事,公主此番來大楚,怕還有别的打算吧?”
林青是在來到這處之後才想起那件事情的,也忽然意識到楚辭在他出發之前的另一個交代是什麽意思。
“公主不準備與本官說說?若本官覺得合适,興許回京之後,也能幫你做皇上跟前的說客。屆時,豈不事半功倍?”
此言讓西泠瑢腳步一頓,而後轉身,似笑非笑的盯着林青。
這樣的眼神林青倒也不懼,隻難得的眉眼彎彎的瞧着西泠瑢,看起來果真對西泠瑢是一片善意,沒有絲毫算計。
隻是西泠瑢又豈是這般好诓騙的?
雖說此時的林青表現的無害,也瞧着十分溫和,就連幾乎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也展露出來,西泠瑢還是沒有放松半分警惕。
“林大人是楚皇的心腹,怎麽會幫我?”西泠瑢也不遮掩,直截了當的開口。至于自己的話會讓林青想到什麽,西泠瑢也不在意。
她來大楚,本就是爲了給西域争取一些好處。面對西域想要的好處,大楚又豈會輕而易舉的答應?不經過一番讨價還價,怎麽可能談的下來?
如果不是這樣,這一次使臣西裏來就已經足夠,何必搭上她一個被西域王捧在手心中,視若明珠的西域公主?
說到底,便是籌碼不夠,公主來湊。
“若條件合理,能夠雙赢,本官爲何不幫?”林青臉上的笑容淡去幾分,并非西泠瑢的話讓他不悅,而是本就不怎麽笑的人突然一笑,自個兒也極爲不習慣,“隻要不會損傷大楚的利益,又有何不可?”
此言便是說的有些模棱兩可了。
不損傷大楚的利益,怎麽樣才算是不損害大楚的利益?這應該如何定義?不還得看楚辭怎麽覺得?
想到這處,西泠瑢就嗤笑一聲,抱臂瞧着林青,擺明對林青的話一個字兒也不信。
“看來公主不信本官。”林青見狀眉頭微挑,後忽的靠近西泠瑢一步,低聲道:“若本官沒有猜錯,公主此番,還爲了鐵礦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