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江謙,也是親自來這處尋他們,幾人才得以見面。
自然,江謙的到來,是極爲不受幾人歡迎的。
這其中,又以西泠瑢與林青兩人爲最甚。
“江公子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也沒什麽事情,莫非江公子整日就這般閑散無事?”林青自打那宴席之後就對江謙越發的沒什麽好臉色,“您無事,我等可還有事情商議。”
此言便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然江謙卻隻笑呵呵的,全然當做聽不明白林青話中之意。如此,林青也沒轍,隻不再搭理眼前這人,隻想落個清淨。
但一想到昨夜就來将院子包圍住的那些士兵,林青的心中到底越發不悅,對江謙也越發不滿。
若非楚辭笃定江家沒有造反的念頭,這個時候的林青,自然早就發火,飛鴿傳書回了京城,而不是和秦風弈等人在院子裏頭坐着,等秦風弈說的那個‘時機’到來!
“怎麽,你也不搭理我了?”
林青的态度江謙并不在意,但見着秦風弈也是一副忽視他不願搭理他的樣子,江謙就有些不樂意了。
“嫂子,我妹妹說茉莉花茶味道極好,想問問還有沒有其他口味的花茶。”江謙看秦風弈也不搭理自己就調轉目光,盯着周雲曦,“我也不白要,我知道,你在京中有花茶鋪子,這些花茶,我按着京中的價格買便是。”
“若收了你的銀子,回頭父親知曉定會說我。”周雲曦笑了笑,招呼侍女去取花茶,“本也沒有多少,江小姐若喜歡,就那拿去吧。”
“那我們喝什麽?”周雲曦這話讓一旁安靜的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的西泠瑢頓時開口,語氣有些不悅,“有些人擺了虛假宴席,又差人将我們住的地方看守,也不知道何處來的臉要花茶。”
西泠瑢說的自然是江謙,這也讓其面色略微尴尬。至于動怒?江謙這人雖然瞧着不靠譜,但若因爲幾句話動怒,也委實不可能。
江謙到底是将軍之子,也有‘小将軍’之稱,怎麽着也不會如同衆人所看見的這般不靠譜。
“這些人可不是我的意思。”江謙笑眯眯的,“公主可不能冤枉我。”
“那也總是鎮南将軍府的人。”林青聽得這話再度開口,見江謙果真好意思将周雲曦拿出來的花茶收下,就越發的覺着郁悶,“鎮南将軍府的人将我等圍着,江公子莫非不知情?還是認不出這些人是江家的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皇上之人,林尚書這話,我可是不敢應的。”江謙笑眯眯的,“這些人雖然如今暫歸鎮南将軍府管理,但實際卻是皇上的人,并非我江家的人,林尚書可不要胡亂說話才是。”
此言讓林青頓時一噎,不知該說什麽。自然,就算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妨礙林青惡狠狠的瞪江謙一眼。
林青的反應讓江謙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活生生的嘚瑟之意。如此,西泠瑢也皺了皺眉,不知爲何,她此時見着江謙也是比剛才要厭惡不少。
“好歹我們也算故交,你當真不肯理我?”
江謙見秦風弈依舊不語,便繞到了秦風弈那邊,歪着頭看着秦風弈。一雙桃花眼瞧着也多了幾分委屈,可惜是個男子,否則還真讓人覺得憐惜。
“你能讓我見你爹?”
秦風弈被江謙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壓着幾分性子開口反問。自然,得到的答案依舊是‘不能’。
“我前幾日不就說了,我爹爲了玲兒的婚姻大事出了遠門,這個時候不在鎮南将軍府。”江謙聳了聳肩,“他多看重玲兒你也不是不知道。”
“是嗎?”
秦風弈聽得江謙這話頓時笑了笑,面上的神色讓人看不出異常。可饒是如此,江謙也頓覺心頭一抖,直覺秦風弈在算計什麽。
可轉念一想,就算秦風弈真有什麽打算,也沒法闖入鎮南将軍府不是?門外這些士兵,都是下了死命令。
——這院子,隻進不出。
縱秦風弈武功高強,有滔天的本事,這外三層團團圍住,鎮南将軍府外邊兒也駐守不少的人馬,他總不能還有法子吧?
想到這裏,江謙的心就安定不少。
“自然如此。”他開口回答,“你我的交情,我騙你作甚?有什麽好處?你說是不是?畢竟嫂子還給了這麽多花茶,拿人手短。”
“興許騙我可以讓你少挨一頓揍。”秦風弈面色不改,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江謙面色一變,似乎有些惱火。
“能不能别提這一茬兒。”
江謙語氣有些兇狠,其中卻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哀求’。他打不過秦風弈,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生事,所以隻能如此。
如楚辭告訴林青的一般無二,江越沒有造反的打算,所以江謙對于林青這個打京中來的尚書,也隻能保持客氣。
再不濟,也隻能忽視,而不是發火或者威脅。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是沒有那個心思,也會被人扣上一頂摘不下來的帽子的。
若真因爲他的脾性而導緻某些不可估量的後果,隻怕真的會和秦風弈說的那般一樣,回家挨一頓毒打。
“抱歉,我忘了你也要面子。”
秦風弈面色依舊平靜,甚至于看都沒看江謙一眼。但就算如此,說出來的話也足以讓江謙氣個半死,伸着手指指着秦風弈,半晌吐不出一個字兒。
“算你狠!告辭!”
說着,江謙就抱着那一包花茶直接轉身,快步離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他……”西泠瑢見狀皺眉,“莫非隻是爲了給他妹妹過來騙個花茶喝?”
“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雲曦聽西泠瑢這樣說便沉吟片刻,後有些認真的回答。畢竟江謙此番過來什麽事兒也沒說,什麽事也不打算做,唯獨帶了一份花茶離開——
實際上,江謙,本也是爲了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