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也就安安生生的等到了用午飯的時候才下來。等衆人都吃飽喝足,一行人才再度上了馬車,慢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至于江謙,則是拒絕了林青邀請他一道共坐馬車的好意,自個兒騎着自己心愛的汗血寶馬優哉遊哉的跟在馬車旁邊,時不時的還與周雲曦和西泠瑢說上幾句。
多了一個江謙,路上似乎也多了幾分趣味。
“這幾個賊人跟了一路,你們都沒發現?”
就在衆人行了幾個時辰的時候,江謙就忽的駕馬跑去了别處,對此周雲曦有些錯愕,但見秦風弈不欲搭理,到底将心中的不解壓下。
等他再度折回來,便見他的手中捏着好幾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則綁着好幾個男子的雙手。
見那幾人滿頭大汗的樣子,再見江謙一臉玩味兒,再蠢的人也知道他們是被江謙一路牽着過來的。
“發現了。”秦風弈語氣依舊平靜,同時讓駕馬的秦七停下馬車,“你将他們抓過來,恐怕不太合适。”
“跟蹤了你們一路,我幫你們将這幾個人處理掉,有什麽不合适的?”聽得秦風弈那話之後,江謙的眉頭便略微一挑,“怎麽着?這些人是你手下的人?不應該啊!你侯府世子秦風弈手下的人,怎麽會這麽沒用?”
“若讓秦伯父知曉你手底下的人這般輕易的就被我盡數揪出來,恐怕——”說着,江謙就略微一頓,不懷好意的眨了眨眼,瞧着果真欠打,“一頓操練,定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在聽見江謙這話之後,秦風弈罕見的陷入沉默,不再言語。
這樣的反應讓周雲曦覺着稀奇,當即捏了捏他的掌心。而下一刻,就見着秦風弈撩開馬車的簾子下來,盯着江謙瞧了半晌。
自然,秦風弈并未帶着怒氣,但眼神依舊讓江謙覺着略微不安。他總覺得秦風弈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一定不會有好事。
“你說對了。”秦風弈蓦地勾唇,面容瞧着戲谑,若再看的自己幾分,也能瞧見其眼底的好笑,“這些人确實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侯府的人。”
“我就說——恩?”江謙一愣,遲疑的開口,“不是你的人?”
“不是。”
秦風弈應下的幹脆,讓江謙再度一愣。轉頭見到西泠瑢與林青也紛紛下了馬車,再見到那幾個被他綁了手的男子頓時如焉兒了一般的模樣,一個念頭,頓時在江謙心頭閃過。
“這……”
江謙并未再看秦風弈,就從這幾個人見到西泠瑢與林青下馬車之後的反應就不難猜出,這些人,應當是他們二位中的一個的。
“确實無用。”西泠瑢緩聲說着,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麽起伏,“江公子說的沒錯,他們也确實該好生操練。”
此言一出,江謙也不用在心中亂猜了。
“這,我不知他們是公主的人,多有冒犯,還請公主海涵。”
江謙面容尴尬,他本以爲這些是秦風弈手下的人,還想着綁了來威脅威脅秦風弈,給自己讨個‘好處’,誰知道,這竟然是西泠瑢的人。
“無事。”西泠瑢瞧着不惱,反而沖着江謙笑了笑,“若非江公子将他們抓過來,我還不知道他們隻有這麽點本事。”
“這樣沒用,跟着我也沒法将我護着。”
西泠瑢說着就抽出腰間纏着的皮鞭,狠狠的朝着那幾人打去。本以爲西泠瑢是要責罰他們,卻不想下一刻隻聽得‘啪’的一聲,江謙手中握着的繩索應聲而斷。
“自己回去領罰。”西泠瑢語氣淡淡,并未多麽氣惱,“領罰之後,回去練功,若往後依舊這般無用,你們也不用跟着我了。”
“屬下無能!”
聽得西泠瑢這話,那幾個被江謙綁了來的人頓時單膝跪地,心中也暗自發苦。至于江謙,他們也沒有憎恨之感。
如江謙所言,他們幾個人被江謙制服,委實無用至極。
“公主,抱歉。”
江謙依舊覺着心中過意不去,尤其見到西泠瑢那面無表情的臉之後,就越發的覺得頭疼。到底是西域公主,得罪的狠了,他也沒好果子吃。
若他爹果真有造反的念頭也就罷了,他也不會忌憚和頭疼。然他爹隻是想發筆财,沒有造反的念頭,如此,這位大楚的貴客,也就還是他的貴客。
讓他爹知道他讓這位西域公主這麽大個沒臉面,隻怕——
“看來回頭要被揍的人不是我了。”秦風弈微微一笑,本是清風霁月之感,卻偏生讓江謙覺着惡劣至極,“江公子覺得呢?”
“……”
江謙惡狠狠的瞪了秦風弈一眼,本想出言反駁,然此時時機并不合适,到底隻能将到了嘴邊的話噎回去。
此番,是他失策了。
倒也是,這侯府的人怎會這般不禁打?往日與淩姓和秦姓的幾個侍衛過招,江謙可是頂多能與其中的一位打個平手。
他們那十幾個人帶出來的人,怎麽會這麽沒用?
想到這裏,江謙就越發的覺着自己是過于興奮,以至于沒了腦子。
“既然我的護衛都被江公子打發,此行,可能勞煩江公子護着我幾分?”西泠瑢面上雖未有怪罪江謙的意思,但就這樣放過江謙,也不是她的作風,“江公子?”
“公主說的是。”
江謙自然不能拒絕,所以隻能哭喪着臉應下。畢竟是他将西泠瑢的護衛揍了一頓才使得他們被遣返,西泠瑢此時提出這樣的要求,無可厚非。
總歸,他也是要跟着幾人一道回去的。
“既如此,便勞煩江公子了。”
西泠瑢緩聲開口,讓江謙不得不再度道一句‘不麻煩,應當的’這樣的話語。得了這話,西泠瑢的面上才算出現幾分淺淺的笑意,似乎頗爲滿意。
至于一旁從頭到尾都在看熱鬧的林青,這個時候的面色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之感,然此時無人注意,也就将林青的面色表情忽視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