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番難以尋人,但不代表着找不到。隻是和尋找秦悅一般,需要一些時間。再怎麽說,這些人都沒有秦悅來的狡猾。
“雖然也算故土,但和以往不同,這次過去,也有一定的危險。”楚辭得知周雲曦要跟着秦風弈一道的消息之時并未覺得有多麽意外,所以這個時候他的面容也平靜的很,“江越雖與侯爺交好,但到底是個難纏的角色。”
“隻要他沒有不臣之心,我與雲曦便不會有危險。”秦風弈聲音很輕,看着坐在石桌對面的楚辭,“皇上不必擔憂。”
“帶些人一道吧。”
楚辭輕笑一聲,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神色似乎有些異樣。
秦風弈自然敏銳的感覺到這一點,所以眼神頓時微變。他直覺楚辭之後會說些他不太樂意聽見的話,但卻又猜不出楚辭的打算。
“皇上心中有人選了?”
想了想,秦風弈到底緩緩開口,追問一句。
“自然。”楚辭聽得此言也笑了笑,後盯着秦風弈,神色越發認真,“就是不知道世子願不願帶着那人一道。”
得了這話,秦風弈的心中頓時有數。
也正是因此,他聽楚辭這樣說之後,也沒有急着開口,而是與楚辭對視,等着楚辭繼續說下去。
見狀,楚辭也隻輕歎一聲,面容似乎有些不自在。過了半晌,才聽見楚辭開口,道:“看來世子已經猜到那人是誰了。”
“皇上是準備利用這個機會讓林尚書和公主碰面?”
秦風弈倒也想的明白,楚辭不會無緣無故的将那礙眼的人放着跟他和周雲曦一道,略微一琢磨,就大抵猜得到楚辭打算如何。
“林青雖有才幹,人也很聰明,但終歸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楚辭說着一頓,“此番朕的本意是讓林青随同,也讓他知曉有些事情不能紙上談兵。”
“恰巧遇見西泠瑢這個西域公主來聯姻,就幹脆将他們放在一起,若林尚書回頭不反感,您便拟旨,可對?”
“知我者,世子也。”
楚辭被說穿念頭和打算也不惱,反而笑眯眯的,似乎笃定秦風弈不會拒絕。
“朕知道雲曦與西泠瑢有些過節,也知道西樊林那個西域商人雇人燒了雲曦的鋪子。”楚辭說着看了眼朝着這邊過來的周雲曦,語氣輕快了很多,“但,雲曦既然将這件事情交到朕手中,朕自然沒有辜負這一番心意的理由。”
這話讓秦風弈輕笑,并未反駁。
從周雲曦之前見到西泠瑢之時說出花卉鋪子背後的另一個東家是楚辭之後,秦風弈就知道,周雲曦是在給楚辭遞西泠瑢的把柄。
此番,楚辭也是接的穩當。
“見過皇上。”
周雲曦來的時候楚辭與秦風弈相顧無言,但楚辭知道,秦風弈已經默認。如楚辭所想的那般,秦風弈同樣如此覺得。
“我回府的時候恰巧遇見公主,公主說準備入宮,我便将她攔了下來。”見楚辭微微颔首之後就看向自己身後的那人,周雲曦也就不急不緩的說着,“公主說,有要事想求見皇上。”
得了周雲曦這話,楚辭就與秦風弈對視一眼。
此前才說道西泠瑢的事情,這個時候她就自己送上門來,倒也省了不少的功夫。既如此,楚辭也方便直接詢問。
“公主要見朕?要事?”楚辭端着架子,對待西泠瑢的态度與面對周雲曦等人的态度可謂天差地别,“何事?”
“商人們不懂事,燒了皇上您的鋪子,此事……”西泠瑢倒也開口的幹脆,但面上的尴尬與猶疑卻也明顯十分,“皇上準備如何處置?”
“世子與世子妃此前隻說懷疑,并未斷定,公主今日爲何突然這樣說?”楚辭裝傻充愣,擺明不欲直接給西泠瑢一個确切的答案,“于京中放火,實乃大事,沒有證據,尋不到縱火之人,罪名不可妄定。”
“此事,應交由刑部處理,罪責如何,該承受幾許責罰,也都該由刑部尚書定罪,而非直接尋朕。”
“若事事都要朕親自處置,這京中之人犯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豈不都要朕一一過目?這大楚境内之事,豈不件件都要朕親自處理?”
“公主既爲西域最受寵的公主,想必往日也跟在西域王的身側許久,多多少少,也該知道這些事情的,不是麽?”
楚辭的話沒有絲毫客氣,讓西泠瑢的面色頓時一僵。
這般反應,讓周雲曦眉頭微挑,看向楚辭的眼神也多了些許戲谑。當然,這戲谑是隐晦的,畢竟楚辭如今是皇帝,這些表情,可不能做的太明顯太直接。
“皇上所言甚是,隻是他們随我從西域而來,西泠瑢鬥膽請皇上手下留情,給大楚與西域之間的關系些許轉圜的機會。”
西泠瑢見楚辭這樣說,也頓時打出了兩國交好的‘牌面’,擺明想讓楚辭退步。
“公主這是在威脅朕?”
楚辭一聽便勾了勾唇,面色瞧着陰晴難定,使人猜不透哦他的想法。至于秦風弈,則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喝茶,擺明不摻和這件事情。
“西泠瑢不敢。”
這話讓西泠瑢有些尴尬,再見周雲曦和秦風弈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越發的覺着心中煩躁。
可此事到底是他們西域的人理虧,這個時候若再擺出一副不妥協的模樣,最後吃虧的人,也隻有西泠瑢。
此番來大楚的目的爲何,西泠瑢也還記得清清楚楚。
“公主說的不錯。”在這個時候,楚辭的話鋒忽然一轉,唇角略微上翹,“若此事交給刑部去辦,确實不大合适。”
“皇上的意思是?”
聽得這話,西泠瑢心中一喜,但也知道楚辭不會這麽容易就松口。畢竟她也知道,這件事情确确實實的是一個讓西域處于理虧之地的契機。
“西樊林朕自會處置,按着大楚的律法。”楚辭緩緩說着,“至于公主……不知公主可有興趣去邊境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