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楚辭聽罷這話後眉頭微挑,此前因爲周雲曦的情況而心事重重的模樣也淡去很多。他露出一個玩味兒的笑容,眼神有些戲谑。
“朕怎麽不知道世子還有‘不衷’的罪名?”
“皇上!草民所言千真萬确,此人在鎮上的時候就濫用職權,從縣衙大牢中放了周雲曦,這件事情鎮上的人都知道!”
“周雲曦是草民一手養大,便是草民與她小叔以往對她打罵,但也是關心她,愛護她,這怎麽能夠成爲罪名!”
王氏的話讓秦風弈的臉色越發陰沉,眼神也多出一股子狠厲。這樣的神色讓王氏一個瑟縮,跪伏在地的身子輕微顫抖。
但就算如此,那王氏也沒有改口的意思,隻再度高聲道:“草民懇請皇上爲草民做主,爲草民讨回公道!懲治周雲曦這忘恩負義之人!”
聽得此話,秦風弈卻隻嗤笑一聲,并未有絲毫動怒的迹象。這個樣子的秦風弈讓王氏覺着自己的撒潑有了作用。
這不,秦風弈都不開口反駁了?
“你是沒聽見本世子方才說了什麽不成?”
秦風弈語氣淡漠,眼神冰冷。
“你方才說了什麽?不過就是我——”王氏說到這處聲音就戛然而止,眼神變得有些飄忽,“周雲曦那賤丫頭的爹娘是命薄,可和我沒有關系!周全,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我那兄長命薄,死的早,怎麽能夠賴到我們頭上?”周全早就被楚辭的身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是王氏那沒見識的婦人,知道天威不可觸碰,說話自然也小心翼翼,“這些年來我們雖然對雲曦不算太好,可也是養活了她啊!”
“養活?”安玉此時忍不住了,“怎麽?在你們看來,搶了她爹娘留下來的遺物,奪了她們最後的口糧,還想害了雲曦的命也是養活?”
“你這賤丫頭,不要血口噴人!”
王氏被安玉的話刺激到,她雙目赤紅,眼看着就起身想要去安玉的跟前抓她打她。
“放肆!”萬公公見狀頓時呵斥,而王氏也被侍衛按着跪了回去,“皇上在此,豈容你這般無禮!”
“是這賤蹄子欺人太甚,胡言亂語!”王氏繼續撒潑,再度将萬公公一道罵了進去,“你個閹人,那裏有你說話的份兒!與你說話簡直讓人惡心!讓人反胃!”
“你這,你這潑婦!”
萬公公雖然脾性兒大,可在宮裏頭可沒有人這樣與他撒潑。所以他雖然因爲王氏的話而覺着震怒,但到底說不出同樣粗鄙的話語。
這樣一來,萬公公的‘氣勢’就低了很多。
“行了。”楚辭也沒見過這樣粗鄙的人,所以略微同情的看了秦風弈一眼,“有這樣的親戚,确實苦了世子妃了。”
“皇上,安玉隻求皇上爲雲曦的父母,以及爲雲曦當初差點沒命的事情讨個公道。”安玉語速不快,聲音也不大,但足以讓王氏與周全大驚失色,“兩條人命家加殺人未遂,便是皇親國戚,也難逃罪責!何況是這般歹毒的婦人!”
“朕心中有數。”
楚辭知曉安玉與周雲曦關系很好,也知道以前很多事情安玉也在跑腿,所以對安玉的觀感也極爲不錯。
“皇上!他們血口噴人,一派胡言!”周全此時大聲喊冤,“您不能因爲您與侯府親近,就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冤枉草民啊!”
周全到底比王氏冷靜很多,這個時候直接往楚辭的頭上扣帽子。一句‘與侯府親近’,就足以讓楚辭不好直接處置了他們。
在周全看來,那些事情周雲曦就算親自出面,也過去那麽多年,哪裏找得到證據?屆時反咬一口,定能謀的更多的好處!
“我後腦勺的傷還留着痕迹。”就在這個時候,周雲曦的聲音從楚辭與秦風弈的身後傳來,“讓皇上見笑了。”
她對着楚辭略微行禮,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而後就俯視着跪拜在地的王氏和周全。不得不說,此時的周雲曦,心頭的火氣很大。
“你們做過的事情,村裏的人都知道。”周雲曦語氣淡淡,眼神沒有多少感情,“你若一口咬定,大可請皇上派人随意找些村民來問過便可,何須與你多費唇舌。”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威逼利誘,讓其改口!”王氏冷笑一聲,她雖然心虛,可也記得那人教給她的話,絕對絕對不能怯場,“屆時黑的都能成白的,我和你小叔豈不是冤死!”
“我方才說了,請皇上派人去尋證人。”周雲曦勾了勾唇,“怎麽?小嬸是覺得皇上會徇私舞弊,讓人作僞證?”
“這誰知道會不會!”
王氏一聽周雲曦這話就頓時接嘴,讓周遭的人頓時覺着無言。這等腦子,到底是怎麽能夠鬧到侯府的?
再者,一旁的周全可是抖得跟個篩子似的,一看就知道王氏與侯府中人說的話那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
“膽敢質疑皇上,你還是當今天下第一人。”萬公公聽得此言頓時冷笑一聲,眼神涼飕飕的,“不愧是有膽子害人性命的毒婦。”
此言一出,王氏就頓覺心驚肉跳,知曉自己方才說了不該說的話。可話已經出口,也沒法收回來。
所以在王氏看來,這唯一的辦法,便是讓周雲曦背鍋。
“是周雲曦诓騙于我,我才會對皇上不敬的!”王氏辯解,很是着急,“你這死太監,是閹人,你擺明是幫着周雲曦這賤蹄子污蔑我!”
“我記着萬公公身上也算有官職的吧?”周雲曦笑了笑,“萬公公乃是禦前掌事太監,官位可比拟朝中三品大員……你三番五次侮辱有官職在身的人,屢次出言不遜,小嬸,你的膽子果真一如既往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