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在周雲曦的跟前瞧着溫和幾分之外,在别人面前都讓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半分。而這樣的狀态,秦風弈已經持續了約莫七日。
“主子,宮裏又來人了。”
這日秦風弈依舊在府中陪着周雲曦,他本也是一隻腳離開了朝堂的人,加之當今皇帝楚辭與其關系極好,所以并無朝官參議秦風弈的事情。
對他們來說,秦風弈若真的離開朝堂,也算一件好事。
說實在的,朝中的官員們在面對秦風弈的時候,隻覺得壓力山大,特别是有什麽事情屬于秦風弈管轄的時候,他們就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何處讓秦風弈不滿。
原因隻要兩個,一則楚辭親近秦風弈,二則,就因爲侯府的勢力不小,秦風弈不好得罪。兩者相加,自然讓人不願與秦風弈正面對上。
“又出了什麽事情。”
秦風弈聽得秦一這話就有些不耐,他總覺得,若周雲曦此前不入宮,就不會有這檔子事情。正因此,秦風弈也越發的不願入宮。
“并非出了事,而是皇上親臨,來看望世子妃。”
秦一知曉秦風弈心情不佳,也知道周雲曦近日狀态不好。自打那位劉大夫離開過後,秦風弈在他們的跟前就沒有一刻是好臉色。
由此他們也猜出周雲曦的情況隻怕不好,但偏生不敢多問,生怕觸了秦風弈的眉頭,或者一個不小心讓周雲曦知曉。
若這般,後果一定很可怖。
“皇上在前廳等您。”秦一見秦風弈不開口,隻好硬着頭皮再度說着,“已經坐了片刻,主子,您——”
“楚辭來了?”周雲曦此時悠悠轉醒,這段時間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是困乏的很。但想到柳玥之前也是如此,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來謝我?”
說着,周雲曦就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換了衣服再起身。”秦風弈本也擔心吵醒周雲曦,所以秦一等人禀告什麽事情都是在門外,但沒想到周雲曦的神經這麽敏感,丁點兒的聲音也能将她吵醒,“若染上風寒,對你與孩子都不好。”
“你是擔心孩子還是擔心我?”
周雲曦笑了笑,見秦風弈如此擔憂不免打趣兒一句。她當然知道如此容易感冒,不過此時天氣尚好,她亵衣也微厚,并不至于這麽一會兒就染上風寒。
“自然是擔心你。”
秦風弈輕輕的彈了下周雲曦的腦門兒,有些無奈的瞧着周雲曦。他的眼中盡是溫柔,眸子裏頭也并無星辰大海,有的隻是一個周雲曦。
“我沒事。”周雲曦說着笑了笑,“你看我最近也沒做噩夢,那日的景象也不再在我的腦中,真的,我其實并不害怕,前段時間不知怎麽回事,才會那樣反常。”
“确實反常。”
聽得周雲曦那話,秦風弈也低喃一句。他當然知道反常,也當然知道周雲曦的不對勁不一定就與柳玥生産有關。
可到底,影響到周雲曦的,就是那一日的場景。
“楚辭如今是皇帝,你當真要讓他繼續等着?”周雲曦并未聽清秦風弈低喃了句什麽,見秦風弈面色如常也就沒有追問,“君臣有别,就算他如今不在意,若此後在意,然後秋後算賬呢?”
“真有那一日,他也找不到你我。”
秦風弈被周雲曦逗笑了,輕手輕腳的幫着周雲曦穿衣。
等周雲曦換好衣衫,時間也過了許久。虧得楚辭本也是來謝周雲曦,且也知道周雲曦有了身孕,所以并爲你覺得有什麽。
“皇上親自過來,不會耽擱要事嗎?”周雲曦面對楚辭的時候和以前的态度沒有太大的區别,但是到底多了幾分恭敬和客氣,“我聽風弈說,您是爲了皇後娘娘的事情來的?”
“那日多虧有你。”楚辭也不擺架子,神情瞧着誠懇十分,“玥兒入産房的時候太醫便說過恐怕兇多吉少,此番能夠安然無恙,你的功勞最大。”
“若皇後娘娘不信我,我也沒法子。”周雲曦笑了笑,“所以得謝謝皇後娘娘對我的信任,如此才有現在這樣圓滿的結果。”
“朕一直說不過你。”楚辭聽罷笑着搖頭,“朕那日見你面色蒼白,看起來困乏十分,又聽世子說這段時間你一直沒休息好,可是因爲那日生産?”
“皇上多慮了。”周雲曦搖了搖頭,她心中清楚自己那個時候并沒覺得可怕,也并不覺得反胃或者反感,但不知爲何,回來之後便時常覺得心驚,夜晚也夜夜驚醒,“興許隻是太勞累,所以才有那樣的反應。”
“無礙便好。”此話讓楚辭稍微松了一口氣,“如果覺得不舒服,尋宮中禦醫就是,朕已經打過招呼,屆時不消來請旨。”
“多謝皇上。”
周雲曦聽罷也笑着應下,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楚辭的一片好心。至于秦風弈,則一直不言不語,隻沉默的握着周雲曦的手,不知在想什麽。
“既如此,朕也不打擾你養身子和休息。”楚辭見狀也緩緩起身,“不過,不知可能借你的風弈一用?朕有些事情想與他商談。”
“自然可以。”
周雲曦抿唇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看她如此反應,楚辭也輕笑出聲。他忽的覺得,就算他們之間的身份地位已在發生改變,周雲曦的性子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這樣的結果楚辭瞧着也歡喜,但又覺得興許再過一段時間,周雲曦也會變得與其他人一般唯唯諾諾。
當然,若秦風弈一直這樣将周雲曦護着,興許也不會。
“皇上有何事要說?”秦風弈目送周雲曦離開,此後才看向楚辭,“我記得近日并無什麽不好處理的事情。”
“雲曦的情況到底如何?”
楚辭的面容也嚴肅很多,如今他雖對周雲曦沒有男女之情,可朋友之間的交情還在。再者,周雲曦如此情況不對,也是從那日入宮開始。
于情于理,楚辭都該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