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話,徐甯心頭也頓時一凜,不禁有些瑟縮。安玉鮮少有這樣的表情,上一次見到,還是那金琉落在安玉的手上的時候。
此番安玉這個樣子,門外鬧事兒的那兩人,也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放心,隻是些普通人,沒有功夫傍身。”安玉見徐甯似乎有些猶豫,心知徐甯是在擔心自己,所以這個時候也開口說着,“翻不起什麽浪花。”
“我知道了。”
徐甯聽罷這話之後才算徹底安心,不再多想。她從安玉那處也聽說了不少關于周雲曦這小叔小嬸的事情,對其印象也極爲不好。
若是隻貪财也就罷了,當初竟然差點要了周雲曦與周雲瑤的性命!這樣的事情,擱在誰的身上,誰都不會原諒!
成親那日爲周雲曦梳妝之時便瞧見周雲曦的後腦勺還有一條疤痕,其瞧着可怖,也虧得被頭發遮蓋住,不刻意去看也難以發覺。
但如果不在後腦勺而在其他地方,周雲曦豈不就徹底毀了容!這等歹毒的人,還有臉說他們養育了周雲曦?也不怕死後被下油鍋火海!
“秦悅?”
安玉剛剛出門就見秦悅折回來,頓時,她面上的神色就有些許錯愕。丫鬟說周全與王氏還在外頭鬧,既如此,秦悅怎會在這個時候折回來?
“我已經将他們趕走了。”見安玉如此,秦悅也對她笑了笑,“不管他們與表嫂到底是不是親戚,這樣在侯府門前鬧事,都不可以。”
此言安玉聽着頓覺有些奇怪,但轉而又覺得沒什麽問題。所以不消片刻,安玉就略微點頭,道:“既然來鬧事,想必也沒那麽好打法,爲難你了?”
“倒也沒有。”秦悅笑了笑,知道安玉在侯府之中也并非下人的定位,所以也不在意其對她的稱呼和态度,“他們擺明要銀子,但既然與表嫂沒關系,銀子自然不能給,所以我讓侍衛将他們打了出去。”
“若再來,見一次打一次。”秦悅這話說的認真,“表嫂既然已經是侯府的人,如果真是表嫂的親戚也就罷了,既然不是,那就容不得這些小人胡亂說話與攀親。”
聽得這話,安玉也覺着沒錯。
在安玉看來,周全和王氏早就不是周雲曦的親人。這一點,她可以肯定周雲曦和自己也是一樣的想法。
也虧周雲曦如今身子不适,沒有親自出去,否則的話,讓這兩條瘋狗見到周雲曦,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
如果在以往也就罷了,但現在周雲曦懷有身孕,且這段時間的情緒也不太穩定,若再被周全兩人這麽一鬧,情況怕會更加嚴重。
“表嫂喚你玉姐,想必和你關系不錯。”秦悅再度開口的時候讓安玉有些摸不着頭腦,“想來也因爲表嫂十分信任你才會如此。”
“你想說什麽?”
安玉暗自警惕,秦悅這段時間雖然安分守己,沒鬧出什麽事情,但這個時候她說出來的話卻怪異的很,讓安玉總覺得不安。
“表嫂的胎相不穩,恐怕……”秦悅也不拐彎抹角,隻直截了當的開口說着,“我不敢對表哥說,但此事也不能憋着,若你今日得空,不妨去請爲大夫回來仔細瞧瞧。”
“我雖有神醫的名頭,可對女子的生産并不十分精通。”
秦悅的話讓安玉的面色越發凝重,等秦悅話音落下之後,安玉的臉色已經陰沉十分,眼神也幽暗的很。
“雲曦腹中的孩子是頭胎,這樣不吉利的話,秦小姐還是不要胡亂說爲好。”安玉聽不得秦悅那話,所以言辭中也帶了些火氣,“至于請大夫的事情,阿甯已經去了玉手堂,過會兒便會回來。雲曦情況到底如此,一會兒自有分曉。”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說。”秦悅也不惱,隻略微點頭,“但我所言句句屬實,從皇宮回來之後表嫂的情緒就不穩定,這不是好迹象。”
安玉當然知道秦悅沒必要信口開河,但事關周雲曦腹中的孩子,安玉也不願意聽秦悅說什麽不好的消息。
她知道自己剛才對秦悅的态度不太好,不過也并未有道歉的念頭。從秦悅說周雲曦胎相不穩的時候開始,安玉的心頭就窩着火氣。
“胎相不穩是什麽意思。”
秦風弈也不知何時在兩人身後的,這個時候忽然開口,也将秦悅和安玉吓了一跳。也是,且不說方才兩人都有些沉浸在談話裏頭,便是沒有,秦風弈的功夫也是遠遠高于兩人,不被發現,也理所應當。
“可能會小産。”秦悅也不懼秦風弈的面色,隻平靜的說着,眼神十分認真,“當然,我隻是說有可能,具體情況,還需要精通孕婦之事的大夫才可斷定。”
秦悅的話讓秦風弈陷入沉默,半晌不語。
“我沒與你玩笑。”
見秦風弈久久沒有反應,秦悅也就再度強調,語氣也多了幾分凝重。這一次,秦風弈終于微微點頭,算是知曉。
至于安玉,則抿唇不語,一雙眸子倒也沒有繼續看着秦悅,而是看向已經睡了一小會兒的周雲曦。
這件事情,決不能讓周雲曦知曉。
“世子,阿甯帶着玉手堂的大夫回來了。”恰在此時,秦五匆匆禀告,“是請的最具盛名的那位劉大夫,正朝着這處過來。”
“見過世子。”
說話間,徐甯便帶着那劉大夫抵達這處。而劉大夫也仿佛認得秦風弈一般,見到秦風弈就拱手行禮,姿态恭敬。
“不必多禮。”秦風弈見他這般也輕聲說着,“這段時間世子妃睡得不安穩,本世子有些擔心,勞煩大夫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
“是。”
劉大夫也不墨迹,當即随着安玉和徐甯入内。見狀,秦風弈也跟着進去,秦悅也不例外,随着秦風弈就入内,一道站在周雲曦的床邊。
“怎麽樣?”
見劉大夫一手給周雲曦把脈,一手摸着胡子,眼睛看着地面,神情凝重,秦風弈就覺得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