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皇帝得知此事再度昏厥,這一次,并非蒙汗藥的作用,而是因爲得知楚辭要繼位的消息而後,怒急攻心。
可可此時的皇帝早已經被架空,身爲太上皇的他,在宮中也沒多少人對他存有不得不聽命于他的畏懼。
宮裏的主人會是誰,這些宮女太監,心中如明鏡一般。
“你不用去?”周雲曦與秦風弈在離侯府不遠的街道上逛着,手上還提着些許花茶和藥材,“這個時間,楚辭也該登上高台了吧?”
“我本就是挂名官員,父親去就已經足夠。”秦風弈的聲音很輕,“我答應過你的,等他登基之後,我便不會在與朝堂有瓜葛。”
此言讓周雲曦略微一怔,後便有些錯愕的看着秦風弈。她知道秦風弈不會食言,但沒想到秦風弈如此幹脆。
“楚辭恐怕不會這麽簡單的答應。”周雲曦心中雖說欣喜,可也知道按着楚辭的性子不會這般痛快的讓秦風弈離開。
對于楚辭而言,秦風弈定還有用處。
“他答不答應,都攔不住我。”
秦風弈笑的溫和,語氣之中沒有絲毫恐懼,面容更是從容十分,擺明對楚辭沒有一絲畏懼,“他知道我隻想護侯府安平,所以不會挑事。”
秦風弈這話說的底氣十足,也讓周雲曦再度認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本事比她如今所知道的,還要大。
若非如此,又哪裏來的底氣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今日之後,楚辭便不再是當初的三皇子、獻王或者太子,而是九五之尊,是一國之君。
這樣的人一旦要做什麽,又豈是那樣好忤逆的?
“哎喲我的世子殿下,皇上派咱家出來,尋您與世子妃一道入宮觀禮,這去了侯府見着您二位不在,尋了許久,這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可不能耽擱了!”
萬公公的聲音從街道的另一頭傳過來,加之其聲音不小,衣衫也彰顯着其宦官的身份,所以此時也吸引了百姓的目光,讓其紛紛看向周雲曦與秦風弈。
“萬公公。”秦風弈在聽見這道聲音的時候就知曉來人是誰,所以見到萬公公的身影之時并未覺得有多麽詫異。
不過對于萬公公的話,秦風弈還是有些意外之色的。
“公公方才說,是皇上讓你來尋我與世子的?”周雲曦見萬公公過來也直接開口,“這個時間,過去也來不及了吧?”
“若不耽擱,此時過去也還來得及。”萬公公聽周雲曦開口便也客客氣氣的回答着,“本就還有些繁文缛節需要皇上走一遍,此時世子妃與世子去換身衣物再随咱家入宮觀禮,時間也是夠的。”
得了這話,周雲曦和秦風弈也知曉沒法推辭。如此一來,兩人也隻好點頭。若在侯府也就罷了,尋個理由回絕,楚辭也不會如何。
但此時是在街道上,這般多的百姓都看着,都聽着,若秦風弈回絕,事情一傳開,楚辭的面上定挂不住。
且秦風弈,說不得還會背上個‘目無尊卑’的名頭。這樣的結果,不管是對秦風弈還是對楚辭,都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如此,便勞煩萬公公了。”
秦風弈略微勾唇,應下萬公公的話語。至于周雲曦,則也順着秦風弈的話點頭,算是意見一緻。
見狀,萬公公也笑着福了福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等兩人換好衣物再随了萬公公入宮,時間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這段時間也正如萬公公所言,楚辭還在走那些繁瑣的過場,遲遲沒有登上高台。
一直到周雲曦與秦風弈兩人到了觀禮之處的時候,楚辭與柳玥的身影才慢慢的從宮道的盡頭出現。
兩人攜手而來,一步一步走的緩慢穩妥,面色嚴肅端莊,直視前方。但若仔細看,卻能看出兩人眉眼之中的幾分溫和,瞧得見楚辭對柳玥的那幾分小心翼翼。
“太子妃今日真好看。”
周雲曦瞧着一身宮裝的柳玥,眉眼彎彎。她與柳玥的關系雖然算不上推心置腹,也算不的閨中密友,但到底也是談得來。
對于柳玥的性子,周雲曦也覺得相處的舒坦。
“該改口了。”秦風弈先是開口回了一句,後忽的壓低聲音,湊到周雲曦的耳側,輕聲道:“于我心中,你最好看。”
此言讓周雲曦的臉蛋頓時變得通紅,虧得因爲有楚辭的意思所以兩人站在最前端,否則周雲曦這一張通紅的臉,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看了去。
“沒個正經。”
周雲曦低喃一聲,讓秦風弈也跟着悶笑。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他并未再說什麽不妥當的話語。
“拜!”
随着楚辭與柳玥之手越過周雲曦與秦風弈踏上通往高台的階梯之時,那唱禮官便高喝一聲。與其聲音相伴随的,便是百官跪拜一地,整齊一拜。
“再拜!”
當楚辭與柳玥走到那長長的階梯中間之時,唱禮官的聲音就再度響起,使得衆人再度跪拜。整個過程隻有沉重的鼓聲與唱禮官的高喝,除此之外,寂靜一片。
“再拜!”
楚辭與柳玥登上高台之時,唱禮官的聲音便再度響起。此時的楚辭和柳玥也執手俯視下方,沉默而又莊嚴的看着衆人。
這一次,場面不再安靜,衆臣子高呼‘萬歲’的聲音,可謂響徹雲霄,震耳欲聾。周雲曦與秦風弈自然也在其中,但其聲音混合在衆多人的聲音裏頭,難以分辨。
等李公公将皇帝的诏書念罷,‘萬歲’之聲便再度響起。
待那聲音落下,楚辭與柳玥才一道略微擡手,那之後,才又聽見楚辭用一種低緩而又沉穩的聲音道:“平身。”
“朕今日登基,定以全心以全天下事……”
楚辭的聲音傳出很遠,秦風弈與周雲曦則在下方與一衆臣子一道聽其話語。至于史官,則奮筆疾書,将楚辭的一字一句都盡數記下。
“……若有違背,則天地盡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