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許諾能夠成功被救出來,那傷害、囚禁許諾多年的金盞也因爲秦風弈的緣故而以死謝罪的事情,許安則徹底抛在了腦後,忘的幹幹淨淨。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還不是這個樣子。”周雲曦在許安離開之後面色便沉了不少,“那個時候在許家,她的性子也還很好。”
“說起來,我也算還欠着許家一個人情。”說着,周雲曦就輕歎一聲,“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也就罷了,可偏偏是關于楚辭納妃的……”
“許安對楚辭的感情變得偏執了。”
秦風弈知曉周雲曦話中何意,若不是關于這件事情,周雲曦也不會拒絕。雖然許安即将是太子側妃這事兒是皇帝下旨,可如果讓周雲曦去做一個說客,讓柳玥和楚辭接受許安,她是做不到的。
柳玥如今身孕已然六個月的光景,兩個月之後便是此前聖旨所言的楚辭登基之日,許安這個時候入太子府的門,擺明會給兩人添堵。
這樣的事情,周雲曦做不來。
“或許因爲往年未見楚辭娶妻,如今卻是娶了柳玥,且柳玥還即将誕下孩子,這才急眼。”周雲曦說着一頓,“大抵在許安的眼中,楚辭娶了柳玥,也隻是爲了柳大人手中的權勢,想到自己許家的權勢也不小,這才動了念頭。”
“你的意思是,皇上下旨讓楚辭娶側妃,與許安有關?”
秦風弈敏銳的感覺到周雲曦話中的幾分不對勁,當即開口詢問。并非他多麽關心楚辭的婚事,而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周記米鋪。
周記米鋪,那時周雲曦花費了心思最多的一個鋪子。
“和許安有關?”聽得秦風弈那話,周雲曦也頓時一愣,片刻後才又繼續道:“我不知道,但是你這麽一說,或許真的有這個可能。”
此言讓秦風弈也陷入沉默。
之前他們猜測柳家,是因爲那被關在太子府的小厮曾經是柳大人身邊的人。後來不再懷疑柳家,盡是因爲柳大人沒到底給自己的女兒添堵。
加之楚辭在他和周雲曦成婚那日也提過許安有些不對勁,如今又被周雲曦這麽一說,秦風弈不免越發覺得此事與許安脫不了幹系。
是了,許安愛慕楚辭多年,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往日沒有什麽動靜,除去楚辭沒有娶妻之外,還因爲楚辭那個時候需要韬光養晦,所以許安一直按捺着。
如今楚辭娶了柳玥,又即将登上皇位,怎麽說,也不需要和以往一般低調和裝瘋賣傻,她此時想要嫁給楚辭,同時用了些手段,倒也并不讓人意外。
隻是,這聖旨她怎麽求得到?
“皇帝一貫忌憚侯府,此後楚辭繼位,皇帝八成也想讓你與楚辭的關系疏遠,讓楚辭也同樣忌憚侯府。”周雲曦喃喃的說着,“所以他找到了許安。”
“也許是許安找到了皇帝。”
秦風弈眼眸微沉,事情忽然也變得能夠說通。
若他們真的相信周記米鋪的事情是柳家所爲,那柳家與楚辭的關系勢必疏遠,與侯府的關系也是比生疏。
至于楚辭與秦風弈,兩人經過這麽一鬧騰,搗亂那人又是住在太子府中,自然會對楚辭也生出疑心。
屆時,三方均是心懷不滿,如何還能達成一緻?
此時若許家向楚辭是好,許安又是衆所周知的歡喜楚辭,皇帝一道賜婚聖旨下來,楚辭又不會反抗,如何不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楚辭若真的信了柳家出手對周記米鋪搗亂,勢必會對柳玥也生出嫌隙。此時出現的‘太子側妃’許安,入住太子府,也會更加容易。
如此一來,皇帝與許安,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皇帝恐怕并沒有那麽想退位吧。”周雲曦忽的開口說,眨巴着眼睛,“你與楚辭疏遠也就罷了,可若讓他和自己的結發妻子都疏遠,此後柳家如何能夠全心幫襯他?”
“你當真相信是因爲方術士的緣故皇帝才準備退位?”秦風弈聽周雲曦這樣說,也頓時一笑,“方術士隻是個術士罷了,皇帝覺着自己身子硬朗,怎麽會因爲一個術士的三言兩語就甘心退位讓賢?”
“你的意思是——”
周雲曦不蠢,聽秦風弈這樣說之後心中頓時明了。可在周雲曦看來,楚辭完全沒有必要如此。
既已經成爲太子,與他一般年齡合适的也再無他人,楚辭何必多此一舉逼迫皇帝退位?若此事暴露或者皇帝不顧其他反撲,楚辭也讨不了什麽好處。
就算能夠壓下去,怕也要花費不小的力氣。
“皇帝的兒子不少,太子雖立,但也不是不能廢。”秦風弈伸手刮了刮周雲曦的鼻尖兒,讓周雲曦頓時捂着自己的鼻子,同時瞪了他一眼,“下面那些八皇子九皇子,年紀雖小,可若有人扶持,又怎麽不可成爲儲君?”
秦風弈這話一出,周雲曦就頓時愣住,不知該說什麽。
是了,秦風弈說的沒錯,隻要皇帝願意扶持,或者那些皇子身後的人願意扶持,年紀小又如何?還不是可以成爲下一個儲君?
想到這處,周雲曦就有些懊惱。
她這段時間怕是過的太過舒坦,也覺得楚辭能夠一手遮天,這才會忘記這些可能。要知道就周雲曦自己所知道的、在她原本的那個世界的曆代皇帝,都有好些年幼繼位!
“皇上準備扶持其他皇子?”周雲曦想了想,到底覺着楚辭不是沖動的人,他既然逼迫皇帝,那定是皇帝的意圖被他發現,“所以楚辭才會這麽着急?”
“他歡喜九皇子,也就是早死的四皇子的胞弟。”秦風弈說着一頓,“這兩位皇子的生母,是皇帝最爲喜歡的女人。”
“當初若不是顧忌皇後與貴妃等人的娘家勢大,九皇子的母妃,也不會至今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嫔。”說着,秦風弈一頓,後揉了揉周雲曦的腦袋,“皇帝退步,不給其太高的位分,皇後與貴妃也退步,不動那嫔。”
“這麽說他對那位娘娘還算真心?”
周雲曦說着一頓,面上帶着明顯的錯愕之色。
“真心?”秦風弈聽得這兩個字眉頭略微一挑,嘴角帶着些許譏諷,“或許是真心,但你可知,那位娘娘至今住在自個兒的宮殿裏頭,幾乎足不出戶。”
“囚禁?!”
聽到這處,周雲曦頓時驚訝失聲,面上驚愕之色明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