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慕成聽得這話後就有些氣鼓鼓的,“那有本事争皇位的侯爺和秦風弈不争,甘願被皇帝壓迫。”
“周雲曦本能靠着我成就一番事業,可她偏生發展成了種植大戶。”慕成說着剜了周雲曦一眼,“你被追殺關押多年,狼狽不堪,卻依舊沒有想着奪權,如今還準備離開京城,你們的志,我不明白。”
“總有一日你會明白。”
白華說着又是一笑,收回放在慕成身上的眼神。
“小丫頭,你如今知道這家夥的本事,又打算如何?”
周雲曦本因慕成的話輕微走神,這時候被白華喚了一句,便猛地看向白華。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多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白華是何意。
“不如何。”周雲曦聳聳肩,“已經确定明日離開了?”
“東西都備好了,自然是明日離開。”
聽得周雲曦那話,白華也不再多問。周雲曦此後準備如何,也與他沒有什麽關系。總歸這京城他是沒興趣待下去,天地之大,足以讓他耗費這輩子四處遊走。
“一路平安。”
周雲曦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此時的慕成也已經回到了牧場空間。他蹲坐在田邊,揪着地裏那些植物和藥材的葉子,瞧着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提不起勁。
若放在以前,周雲曦一定會就慕成的行爲将他教育一頓,但這個時候,周雲曦卻沒那個心思。
“我那師弟給你們算了一卦。”白華聽周雲曦這樣說也隻擺了擺手,“此生順坦,不會再有大的風浪。”
周雲曦眉頭一挑,笑眯眯的朝着方術士的方向看了一眼,“多謝。”
方術士本就盯着這處,一直沒想明白他的師兄白華剛才爲何要蹲着身子對空氣說話。此時恰巧與周雲曦的目光接觸,就登時吓了一跳,猛地一個踉跄。
“我還有一個問題。”白華見周雲曦如此便也再度開口,“皇帝想要的長生,其實,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的吧?”
“或許存在,或許,不存在。”
周雲曦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她笑眯眯的瞧着白華,讓白華眉毛微揚。對于周雲曦的回答,白華這個時候,心中也算有數。
長生到底存不存在——
或許,長生這兩個字,隻能應在周雲曦的身上。不說其他,就說慕成多年前便是這般形态,如今依舊是這般模樣,白華的心中就有着些許猜測。
至于旁人,若想要長生,怕隻是癡心妄想。
“我師弟說,宮裏最近有些人在裏頭蹦跶,與皇帝走的很近。”白華說着對着周雲曦略一拱手,“若周小姐有興趣,可以讓世子差人去查一查,說不定,能有什麽意外的收獲。”
“告辭。”
此話末了,白華果真不再停留片刻,朝着方術士所在的位置就走了過去。而後不知他與方術士說了什麽,方術士對着周雲曦也是遙遙一拱手,末了就跟着白華離去。
至于周雲曦,則因爲白華離開之前的話凝眉思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麽了?”秦風弈在白華與方術士離開之後就徑直過來尋了周雲曦,“白華說了什麽?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或許柳家的事情和皇帝有關。”周雲曦聽見秦風弈的聲音之後也直接開口,一雙大眼睛瞧着秦風弈,面容極爲認真,“他說這段時間總有人與皇帝聯系,又出了米鋪的事情,我懷疑——”
聽得這話,秦風弈的眉頭也略微一皺。并非不信周雲曦的話,而是覺着皇帝沒有道理對周記米鋪出手。
他既然決定要退位讓楚辭登基爲帝,又何必做這些事情?
“我會讓人去查。”秦風弈不等周雲曦再度開口,從周雲曦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秦風弈就知道周雲曦的意思,“有結果了我會告訴你。”
“好。”
周雲曦聽罷也答應的幹脆,宮裏自然也有秦風弈的人。雖然如今也撤了不少出來,可某些關鍵的人卻遲遲沒有動。
就算日後秦風弈也要離開京城,宮裏的某些人他也不會動。不管怎麽樣,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是?
“這事兒要不要告訴楚辭?”
想着此事若真的涉及到皇帝,那柳大人爲何會對周記米鋪出手倒也能夠理解。他畢竟一貫衷心皇帝,如果是皇帝的意思,柳大人必定不會違抗。
“他應當已經知曉了。”秦風弈說着一頓,“晚點我讓人去傳個口信,若真的是皇帝的意思,萬公公應當會知道一些消息。”
“世子,太子殿下過來了。”
秦風弈話音剛落,侯府的下人就匆匆而來。聽得這話,周雲曦與秦風弈也頓時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見幾分詫異。
他們才從太子府回來沒有多久,楚辭就趕着過來,想來是有要事。再聯想到方術士讓白華說的話,周雲曦兩人心中頓時肯定幾分。
柳大人的事情,八成真與皇帝有關。
“萬公公說這段時間柳家人的人與父皇來往密切,不知在做什麽。”楚辭一來就直接開口,并未廢話,“我懷疑周記米鋪的事情與父皇有關聯。”
“方才方術士也這樣說。”周雲曦聽罷也緩緩開口,“正準備讓人去宮裏打探消息,确認我與風弈的猜測,太子您就過來了。”
“若真是父皇的意思,柳大人如此,也就說得通。”
楚辭也想的清楚,柳大人雖然往日是幫了他,但實際上他的心一直向着皇帝。此番若真是皇帝的意思,柳大人沒道理會拒絕。
更何況,這也并非害楚辭。頂多,便是讓楚辭和秦風弈兩人分裂開來,産生嫌隙。再壞的結果,也隻是楚辭往後會如同皇帝猜忌和忌憚侯爺一眼的忌憚秦風弈——
“皇上想讓你我劃清界限。”
正如周雲曦所想的,秦風弈也想到了這處。除了這個理由,秦風弈想不到皇帝會這樣做還有什麽原因。
皇帝此舉,擺明想讓楚辭與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