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此言當真?”
柳玥想了想,倒也沒準備直接戳穿周雲曦的‘表面詞彙’。她隻笑眯眯的瞧着周雲曦,好似已經相信了周雲曦的話。
“當真。”
周雲曦也回了柳玥一個笑容,雖然她覺着柳玥爲人也算光明磊落,性子也算好,但在這些事情上,周雲曦依舊不會掉以輕心。
“既如此……”柳玥一笑,後瞧着周雲曦,緩聲道:“周小姐可還記得侯府裏頭死過幾個人?這如今啊,有人想着報仇了。”
“報仇?”
聽得柳玥這般輕描淡寫,擺明漫不經心的話,周雲曦心頭便‘咯噔’一聲。侯府死過幾個人?這侯府死了的人多了去了——
等等,柳玥提及了報仇會有念頭報仇的人,這怎麽看,似乎都隻有一個吧?
“太子妃的意思,是說那人是金家那邊的人?”
周雲曦開口有些遲疑,畢竟金雲廣當初的反應并未有什麽,好似早就接受了那樣的結果。或者說,從一開始,金雲廣就該料到這樣的結果才對。
且那個時候,金雲廣分明對金琉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兒子隻有金盞那個兒子,可金盞,又并非死在秦風弈或者周雲曦的手上。
這筆賬,怎的會算到他們的頭上來?
“金盞雖是因爲張霄天的緣故才被判了死刑,但張霄天确實因爲世子與太子殿下的插手才落得如此下場。”
“他沒有膽子對太子殿下做什麽,所以隻能針對侯府。”
“順帶的,還能夠讓世子與太子殿下兩人離心,甚至于反目成仇,彼此牽制動手,這樣,他便能覺着開懷。”
柳玥的話讓周雲曦一愣,後抿唇不語。
她知道這是唯一的一個能夠說得通的理由,畢竟金雲廣本就不待見金琉這個兒子,沒道理會因爲金琉來針對他們。
若是金盞的緣故,周雲曦到能相信幾分。隻是,楚辭是從何處得知的?他又是從什麽時候發現那人是金雲廣的人?
周雲曦想不明白,所以并未有說話的意思。而柳玥這個時候,則善解人意的開口,爲周雲曦一個一個的解惑。
“太子殿下本也沒有發覺,隻是殿下在周記米鋪到底也有些許分成,所以往日安排在周記米鋪的人手發現端瑞之後,就尋到了太子府。”
“本想等着周小姐與世子兩人自行處理,畢竟周記米鋪的主人是周小姐。但後來發現那人竟是朝着太子府而來,就起了查探的心思。”
“昨夜說起,尚且不知如何與周小姐談及此事,今日既然說到了,我便一道說個清楚,也免得果真如了旁人的意。”
聽到這處,周雲曦也隻微微點頭,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雖然她知道柳玥沒有哄騙她的必要,但對于這件事情,周雲曦到底還存有幾分疑惑。按理說,就算是金雲廣動的手,也不該這樣輕易的就被查出來才對。
畢竟金雲廣,也不是蠢人。
“太子妃真覺得查出來是什麽就是什麽?”周雲曦想了想,“太子殿下也并未對此有過任何懷疑?”
“懷疑?”柳玥此時似乎有些弄不明白周雲曦話中的意思,“爲何要懷疑?太子殿下派人跟蹤查探之時,此人便是與金雲廣接頭,若非是他,那人爲何尋他?”
這話将周雲曦的話堵住。
她本來以爲楚辭隻是派人查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者來信一類,卻沒想到楚辭的人竟然親眼見到金雲廣和這人接頭。
若如此,這件事情怕果真和金雲廣脫不了幹系。可饒是如此,周雲曦也還是覺着有些地方不大對勁。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周雲曦暗歎,這話也沒遮掩的準備,“但又說不出來到底什麽地方不對。”
周雲曦的話讓柳玥也同樣皺眉,她不知周雲曦爲何會這樣說,可聽罷周雲曦的話後,柳玥也确實覺着有些奇怪。
但如周雲曦一眼,又偏生說不出來有什麽地方奇怪。
雖然楚辭的人親眼見到那人和金雲廣接頭,可也正如周雲曦所言,如果真的是金雲廣,沒道理這麽輕易的就被查出來。
不爲其他,隻因爲不管是秦風弈還是當今的太子楚辭,都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人。既如此,金雲廣又怎麽可能不小心翼翼?
“我回頭會與太子殿下說這件事情。”柳玥想了想,“周小姐,你回頭也需記得告知世子,兩人一起查,總好過一人。”
“就怕打草驚蛇。”周雲曦搖頭,看了眼柳玥的肚子,“倒不如就和現在一般,默認是金雲廣所爲,不管是不是他,那意圖對周記米鋪下手的人,都會露出馬腳。”
“我知道了。”
柳玥聽罷略微點頭,倒也十分贊同。若真是金雲廣,那此番放出消息,金雲廣自會亂了陣腳。如果不是,消息傳出之後,真正的幕後推手也一定會放松警惕。
不管怎麽算,這樣做都不會虧了去。
“你肚子如今的月份越來越大,這些事情還是少思量爲好。”周雲曦的眼神再度放到柳玥的肚子上,“多休息才是正事。”
聽得這話,柳玥頓時一愣,而後笑了笑,道:“我心中有數,不會累着自己,也不會影響到孩子。不過,還是多謝周小姐關懷。”
“如此就好。”
周雲曦也不再多言,畢竟今日她已經提及這話兩次。若次數再多一些,别說柳玥會覺着厭煩,即便是周雲曦自己,也會覺得自己話多。
“太子妃,周小姐,太子殿下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太子府的婢子匆匆而來,身後不遠處便是一男子的身影。一眼看去,不是楚辭又是何人?
“太子殿下。”周雲曦見到楚辭也直接起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
楚辭見周雲曦如此眼神有些複雜,他倒是有些懷念此前周雲曦那般沒大沒小的樣子。這樣畢恭畢敬,客客氣氣的,還真讓他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