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雲曦這幾天雖過的小心,但實際并未遇見什麽讓她覺得爲難的事情。
“外面怎麽這麽熱鬧?”
周雲曦在許家一直無所事事,所以讓許安和徐甯教她做荷包打發時間。這幾日下來,好歹将‘鴨子’繡的有些形狀了。
“我讓丫鬟出去瞧瞧。”許安聽得周雲曦的話也順着她的話喚來了個丫鬟,囑咐幾句後才再度看向周雲曦,“估計是些大事。”
“你看着點,别紮了手。”徐甯看周雲曦聽見外邊兒的喧鬧聲就扭頭看過去頓時有些着急,要知道周雲曦前幾日可沒少被繡花針紮破手指,“若再紮上幾個針眼,我可不會讓你再碰這些東西了。”
至于許安的話,徐甯卻沒有任何表态。如今這是許家不是侯府,許安既然開口,她作爲周雲曦的侍女,自然不會沒眼色的擦插嘴。
聽得這話,周雲曦的面上就有些尴尬。
她雖然對刺繡這件事情沒那麽執着,但瞧着徐甯和許安兩人是一個比一個繡的好,繡的精美,周雲曦難免覺得面上有些挂不住。
雖說周雲曦不覺得女子一定要會這些針線活兒,但身在什麽時候,自然會顧忌幾分這個時候的一些不成文的規定。
當然,周雲曦也隻是說的好聽,并未真的放在心上。但凡周雲曦有一丁點兒的其他事情可以做,她也不會讓兩人教她繡花。
“小姐,聽說是立了儲君,如今普天同慶,街上的百姓都樂着呢。”
丫鬟回來的很快,面上也多有喜色。
“可是獻王殿下?”
聽見丫鬟的話,許安就立馬站了起來,面容上有幾分喜悅。見她如此,周雲曦也輕咳一聲,似是提醒,也似乎果真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但不管周雲曦到底是什麽意思,此時的許安到底不如方才那樣欣喜,瞧着也平靜了很多。對此,周雲曦隻略一挑眉,并未多言。
有些事情,本就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正是獻王殿下。”丫鬟笑着,知曉自家小姐的心思,“聖旨在金銮殿上就已經發了出來,文武百官都聽得清清楚楚,您瞧,這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獻王殿下成了太子殿下。”
丫鬟的話讓許安眉眼帶笑,仿佛自己也受了這榮光。
“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的聖旨?”
周雲曦聽丫鬟那話後也算松了一口氣,既然皇帝被逼得不得不下聖旨,那就代表着皇帝暫且也沒有心思對付自己。
如此,周雲曦也算安全了很多。
“還有一道聖旨。”周雲曦的問題讓丫鬟面露幾分猶豫,她瞧了瞧許安的面色,見其沒有異樣過後才繼續道:“是提了那位獻王妃爲太子妃。”
此言一出,許安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
她當然知道楚辭一旦成了太子,那柳玥也會跟着成爲太子妃,可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見,皇帝下了聖旨,又是另外一回事。
許安心悅楚辭的時日不短,所以此時聽見柳玥身份也爲太子妃之後,她心中的複雜與難過不亞于當初柳玥和楚辭成婚的時候。
太子妃啊……
等着日後楚辭登基,帝後還會有一場大婚。那個時候,她的心中當真承受的來?許安不知道,她隻知道如今想一想那樣的場景,她便覺着難過。
“若許小姐當真有意,往後也不一定沒有機會。”周雲曦這段時日與許安的相處也讓她知曉許安這姑娘爲人也算不錯,雖不知往後會不會有變化,但此時見着許安這般樣子,到底有些不忍,“隻是,許小姐當真願意與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周雲曦的話讓許安一愣,後抿唇不語。
她雖沒有明說,但許安知道周雲曦的意思。
楚辭日後真登基爲帝,自然少不了廣納嫔妃。就算楚辭自己不願,也百般阻撓,後宮之中也絕不可能隻有一個柳玥。
再怎麽着,朝中某些達成的面子,楚辭總要給的。而許安心中也明白,自己的父親許大人,也算其中之一。
“周小姐可願與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許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周雲曦。不過這話一出,周雲曦就輕笑一聲,後認真的瞧着許安的眸子。
她柔聲道:“我自然不願,所以早先便與世子說好了此事。再者,侯府曆來隻有一位女主人,并無其他小妾,不是麽?”
此話将許安噎住,半晌沒能開口。
周雲曦說的不假,這侯府這麽多年以來,但凡姓秦的,都确确實實的隻要一個妻子。别說小妾,就連個通房丫鬟,也沒聽說有過。
她剛才問周雲曦這個問題,實在是腦子沒拎清。
“再者,未來的九五之尊與侯府世子或者侯爺,可不能混爲一談。”周雲曦說着一頓,“他,早晚會是皇帝的。”
許安心中清楚周雲曦這話一字不假,所以也頓時沉默下來,半個字兒都沒說。而一旁的丫鬟見許安如此,也低頭不語,安靜的立着。
“我知道。”
許安輕歎一聲,面容看起來有些淡淡的哀傷。見狀,周雲曦也不再多言,隻笑了笑,低頭繼續着自己手中的刺繡。
“小姐,您繡的還真是越來越像鴨子了。”徐甯看周雲曦又開始刺繡便也盯着她的手,生怕周雲曦再度将自己紮到,“這,這本該是鴛鴦啊……”
“我說這是鴛鴦,這便是鴛鴦。”周雲曦面色認真,看起來極爲認真。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瞧着徐甯,“這不是鴨子,就是鴛鴦。”
聽周雲曦強調這麽多遍,徐甯也就識趣兒的閉嘴不言。總歸這都是周雲曦繡出來送給秦風弈的,像或是不像……
反正秦風弈不會拒絕,也不會嫌棄便是。既如此,徐甯又何必去多這一句嘴,非得和周雲曦‘對着來’?
“阿甯。”徐甯不過才走神一會兒,周雲曦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這果真像鴨子,不像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