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
周雲曦感受着身下的馬車速度慢了不少也就撩開馬車的簾子瞧了瞧外面,不過周雲曦别的沒瞧見,倒是李公公哪一張臉頓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周小姐這是怎麽了?”李公公斜睨着周雲曦,眼神極爲不善,瞧着也沒多少耐心,“這離着許府還有段路,不必着急。”
“馬車裏太悶,所以想透透氣。”
李公公哪一張仿佛塗了面粉的臉讓周雲曦頓時歇了看看周圍的念頭,隻強扯出一抹微笑,算是客氣的答了一句後就将腦袋縮了回去。
而後,她的臉色就頓時一沉。
“還有一條街的距離,不急。”許安見周雲曦的面色宛如吃了蒼蠅般也輕笑一聲,“我坐馬車這麽久了,還有多久,心中有數。”
“方才怎麽不說?”
周雲曦瞪了許安一眼,因着這幾日也算和許安相熟,所以這個時候難免帶上了些嗔怪。當然,許安也由得周雲曦這樣,并未不悅。
“你方才急急忙忙的,着急撩開簾子,我總不能阻止你。”許安笑着,面上滿是都是戲谑,“不然掃了你的興可怎麽好?”
此言将周雲曦頓時噎住,半晌沒能吐出一個字兒來。
“到了。”
片刻之後,這馬車便緩緩的停了下來,而許安的聲音也随之響起。周雲曦本在馬車停下的時候就準備下去,但想着那李公公還在外邊兒,便不大願意下了。
“罷了罷了,我先下。”
許安白了周雲曦一眼,在馬車徹底停穩,車夫将簾子拉開之後便直接下去,末了,還不忘朝着周雲曦伸手。
見狀,周雲曦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許安已經将手伸了出來,周雲曦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謝謝。”
她聲音很輕,臉頰有些绯紅。
不過等她看向許家大門的時候,面上的绯紅之色便變爲了顯而易見的欣喜。她看着那站在許家衆人之前的秦風弈,隻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快要蹦出來。
“雲曦。”
秦風弈笑着,朝周雲曦慢慢走來。不過在秦風弈離着周雲曦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卻忽的止住腳步,皺眉看着擋在周雲曦跟前的那人。
——李公公。
“世子怎的在許家?”李公公言辭不善,面容也一直陰冷,讓人看着極爲不舒服,“咱家以爲世子會在侯府。”
“李公公未免管的太多了些。”秦風弈眯了眯眼,對這位在皇帝身邊與萬公公齊名的李公公也有所了解,“本世子在何處,難道還要給李公公報備不成?”
“咱家不敢。”李公公聽見秦風弈的話也略一行禮,瞧着很是客氣,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着滿是不屑和嘲諷,“隻是皇上說了,周小姐這段時間暫住許家,世子在這處候着,是個什麽打算?”
“看看本世子未過門的妻子有何不可?”秦風弈冷哼一聲,一雙眼睛帶着些許冰寒,“怎麽?皇上也說了不許本世子見雲曦?”
這話将李公公噎住,面色瞧着難看十分。
“李公公,可能讓開了?”
秦風弈見其不語,便再度開口。
而這一次,李公公到底沒有多說,隻慢吞吞的退到一邊,不再當着秦風弈和周雲曦。當然,他回宮之後會如何添油加醋的告知皇帝這件事情,尚不得而知。
“周小姐,皇上讓你出來是爲了讓你協助許大人調查許家公子的事情,不是談情說愛,這一點,周小姐可得記清楚了。”
見周雲曦與秦風弈執手,且還被秦風弈護在身後之後,這李公公的瞳孔就微縮,語氣更加不善。
“皇上的意思是這個,但也沒說我不可與世子接觸。”周雲曦語氣很輕,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兒,似乎有些害怕李公公,“李公公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周雲曦的樣子讓李公公心下滿意幾分,畢竟對于他來說,自己能夠震懾到周雲曦,便是好事。
殊不知周雲曦這般說話并非懼怕李公公,而是面對着李公公那仿佛塗了面粉般慘白的臉,實在想給他刮下來。
若周雲曦真的這樣做了,隻怕李公公會當場翻臉,而非和現在一樣假惺惺的客氣。
“周小姐這是在怪咱家了?”雖說周雲曦沒有動手幫李公公将他臉上的面粉給刮下來,不過那話卻依舊讓李公公略微不滿,“如果周小姐不滿,可與咱家回宮禀告皇上,請皇上給你一個公道!”
這話一出,周雲曦便輕咳一聲,直接将整個人藏在了秦風弈的後面,連頭發絲兒都沒露出來。
對此,秦風弈隻覺着有些無奈,心中也越發心疼。
秦風弈可清楚的記着,周雲曦往日被擄走也不曾這樣害怕過,此時會有這樣的反應,定然因爲在牢中和宮中受了不少的委屈。
想到周雲曦身上還有傷,秦風弈也越發擔憂,便不再多言,隻看着李公公,道:“既然已經到了許家,李公公還不回宮?”
“哼!回宮!”
李公公聽見這話便一甩拂塵,擺明有怨氣。不過顧忌秦風弈的世子身份,以及他身後那個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許大人,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世子放心,周小姐這段時日雖不說過的多好,但并無人給她臉色或者爲難。”許安見秦風弈轉身便輕聲說着,“身上的傷,也好了不少。”
“當真?”
秦風弈雖知道許安沒理由哄騙他,但依舊想要聽周雲曦親口說出來。牢中的時候,周雲曦身上的傷,秦風弈可是實打實的見着的。
“當真。”周雲曦聽罷也笑了笑,“雖然之前是嚴重了些,但現在隻要動作不大,便不會有什麽。”
聽周雲曦這樣說,秦風弈才不再追問。當然,就算如此,那些他帶來放到許家的藥,也一樣都不會帶回侯府。
“這段時間還需麻煩許小姐繼續照顧雲曦了。”秦風弈自知不能久留,畢竟還有些事情他得與楚辭好生定下,“許公子的事情,秦某定讓諸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