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他去問,又怎麽可能問的出來?
不說其他,就說楚辭自己,對于長生這件事情,楚辭是打心底的不相信。既然不相信,那又該從何問起?
“王爺。”
周雲曦見到楚辭的時候已經坐了起來,此前爲了敷藥而褪去的衣衫也已經穿戴整齊,若她不動,到和沒有受傷沒什麽區别。
“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楚辭到底心悅周雲曦,這個時候見到她,首先問的就是她的身體情況,“若有什麽需要,讓許安來告訴我就成。”
“已經好了很多。”周雲曦說着一頓,想着楚辭這帶着些擔憂的語氣,到底笑道:“風弈已經送過來一些藥物,當不會再差什麽。”
這話讓楚辭面色浮現出些許淡淡的尴尬,但轉瞬即逝。
“世子何時來的?”楚辭的面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意,看起來溫和十分,“我本以爲世子會等等。”
“他不放心我一人在宮裏,就……”周雲曦說着聲音就小了幾分,并非因着楚辭,而是因爲秦風弈到底隻是臣子,這不經召見就偷偷入宮,怎麽說都不合适。
如果被人聽見,秦風弈也一定少不了麻煩。
“說起這個,恐怕未來一段時間你還需的在宮裏住着。”楚辭說着面上出現些許無奈之色,“父皇讓我問你長生之事,雲曦,你老實告訴我,長生,到底存不存在?”
楚辭心中對‘長生’不可置否,但既然來了,該問的還是要問。這樣的話,日後皇帝問起,他也能回答的理直氣壯。
雖然在皇帝跟前,楚辭并不需要什麽理直氣壯。
“若存在,我怎麽會是如此下場?”周雲曦反問一句,嘴角扯出一個笑容,“王爺也想長生?”
“我不信這些。”楚辭搖頭,“隻是既然因爲這件事情被盯上,到底有些麻煩。”
“我知道。”
楚辭的話讓周雲曦抿唇,她當然知道長生這事兒會帶給她多大的麻煩。說句不好聽的,如今周雲曦還能活着,僅是因爲皇帝對她還有耐心。
一旦皇帝耐心耗盡,等着周雲曦的,也隻有人頭落地!
“宮裏有個方術士,道你身上有長生的藥引。”楚辭見周雲曦面色難看心中不免輕歎,可就算如此,該說的還是要說,“他若來見你,你可以與他談談。”
周雲曦明白楚辭的言下之意。
如果方術士來見他,就沖着那所謂的長生之藥引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周雲曦都會試着與方術士交好,看能不能讓方術士在皇帝的跟前改口。
不管怎麽說,多一個人在皇帝的耳邊說,周雲曦就能減一分危險。當然,前提是方術士真的能夠被周雲曦說服。
而對于周雲曦,那方術士很可能和白華一樣,看得見慕成凝成實體出現之後的藍光。若那般,事情隻會難辦。
“王爺,宮裏的方術士要見周小姐,您看?”
說曹操,曹操到。
“請。”
楚辭眯了眯眼,心中約莫知道方術士的來意。
至于方術士爲何能夠這樣随意的就過來見周雲曦,而不是與自己一般要的皇帝的點頭才能過來——
長生的藥引一事,到底是方術士向皇帝提出來的,不是麽?此時他過來見周雲曦,就算不禀報,皇帝也會默認其是爲了藥引。
而藥引,則是皇帝如今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
“獻王殿下也在這處?看來鄙人來的不怎麽湊巧。”方術士手中依舊拿着一根拂塵,臉上的笑容十分溫和,“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再拖了。”
“方術士想說什麽?”
自打方術士去過獻王府一趟,楚辭與秦風弈的關系就已經暴露在他面前。既然侯府世子與他的關系都緊密無比,那周雲曦這個未過門的世子妃,自然不會例外。
“長生之事乃世人所求,越是位高權重,越是貪欲深厚。”方術士笑着,聲音不輕不重,“皇上想要,不足爲奇。”
“隻不過……”方術士說着就看向周雲曦,眼神似乎有幾分不懷好意,“若真的想要得到長生不老之術,隻能仰仗周小姐。”
“胡言亂語。”
周雲曦還沒開口,楚辭便冷聲呵斥一句。而方術士也不惱,隻笑眯眯的看着周雲曦,見周雲曦不語,便再道:“鄙人有些話想與周小姐單獨談談,不知周小姐可方便?”
“有什麽話當着王爺的面說也無妨。”
方術士的話讓周雲曦心生警惕,不過面上依舊帶着幾分笑意。當然,其生疏也表現的明顯。
也虧得方術士依舊不以爲然,絲毫沒有動怒,“周小姐可知道白帝師是我的師兄?關于我師兄爲何會被定下死罪,起源爲何,我想與周小姐好生說道。”
此言一出,周雲曦的面色就霎時一變。
她看了方術士許久,見方術士的臉色依舊平靜如水,便陷入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雲曦才看向楚辭。
而後,就聽見她開口,道:“王爺,我想與他單獨談談。”
之前方術士開口楚辭尚且能拒絕,這個時候周雲曦開口,楚辭就沒有回絕的由頭。他的出發點本就爲了護着周雲曦,但這個時候周雲曦主動提出,楚辭也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忘再度叮囑一番。
“有什麽事情叫我便是,我就在外面。”
楚辭的話說的溫和,讓一旁的許安眼神多出幾分羨慕。當然,這一抹羨慕并未停留太久,隻一閃而過。
至于方術士,聽得這話後卻蓦地嗤笑一聲,瞧着楚辭道:“獻王殿下,如今您是有王妃的人,周小姐又是未過門的世子妃,您這般關心,若被有心人知曉……”
“本王自有分寸。”
方術士的話讓楚辭眉頭一皺,雖自覺自個兒對周雲曦的關心有些過,但依舊對方術士的指出有些不悅。
不管怎麽着,方術士目的不明,警惕之心絕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