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罪名還沒能讓皇帝直接要了張霄天的命，也能看出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确實有些不同凡響，算是極爲重要。
當然，關系到私藏龍袍與意圖謀反的罪名，便是皇帝讓日如何信任張霄天，這個時候都勢必會對張霄天産生懷疑。
就算大皇子與二皇子的事情有人栽贓，那龍袍的事情如何解釋？要知道張霄天在見到那個包裹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瞞過去！
這代表什麽？代表張霄天知道那裏邊兒到底裝了什麽東西！
“皇上，您别氣壞了身子。”萬公公輕聲寬慰着，“大皇子如今狀況這般不好，若您再倒下，還有誰能爲您分擔政務？”
“老奴知曉您因着丞相大人的事情萬分痛心，也萬分憤怒，可如何也不能傷到龍體啊！”萬公公可謂苦口婆心，一遍一遍的勸着皇帝。
可不管萬公公如何說，皇帝的面色都沒有好轉一分。過了許久，皇帝忽的站了起來，負手踱來踱去，讓萬公公瞧着眼花。
“去，讓老三入宮。”
皇帝停下來的時候就說了句讓萬公公登時愣住的話。他知道楚辭之後的打算是什麽，所以也有着計劃。
但這個時候皇帝說這樣的話，就讓萬公公心底意外萬分。萬公公原本的打算，是自己旁敲側擊，讓皇帝将目光放到楚辭的身上，但此時——
似乎不需要他再費工夫。
當然，前提是皇帝找楚辭是沖着好事。
“周雲曦在何處？”不過沒等萬公公出去吩咐，皇帝便再度開口，讓萬公公止住腳步，“可還活着？”
“此前老奴手下的小太監說，周小姐因着受的刑罰太重，您出宮不久就暈了過去，這出氣多進氣少的，怕出什麽岔子，就給送去了太醫院……”
“無妨。”皇帝擺擺手，“活着就行。”
得了皇帝這話，萬公公心中明白皇帝是不準備追究這事兒。
不過想着皇帝不會無緣無故問起周雲曦，他也貓着腰，恭敬問道：“皇上可要将周小姐一道宣過來？”
“吊着她的命就行，暫時不用。”此時的皇帝對周雲曦倒沒有多上心思，畢竟張霄天的背叛對皇帝而言沖擊力太大，連帶着周雲曦他都不想搭理。
甚至于對于多年前的那個‘批文’，皇帝也開始琢磨起到底是什麽意思。莫非，那批文中說的是張霄天？
而周雲曦隻是被張霄天利用？
實在是周雲曦瞧着手無縛雞之力，也沒什麽本事。那些功夫也隻是三腳貓，更無雄才大略，受那麽點傷就差點沒命……
這樣的人，怎麽有本事颠覆朝綱？
“皇上，獻王殿下到了。”
半個時辰之後，通報的太監就領着楚辭站到了禦書房裏。看着眼前這個與自己長的頗爲相似的兒子，皇帝隻覺得有些陌生。
楚辭與秦風弈的事情他也聽說了，知道這兩人走的很近。但到底是個什麽關系，暗中又有沒有謀劃，皇上并不知曉。
不過，這并不妨礙皇帝重新打量他這個兒子。
“賜座。”
皇帝眯了眯眼，見楚辭态度十分恭敬，他不開口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便頗爲滿意的略一擡手。
“謝父皇。”
楚辭心中其實有些捉摸不透皇帝的打算，這大皇子前腳尋死覓活的，後腳張霄天的丞相府又被搜查出龍袍，怎麽看都有些巧合。
這個時候将他召進宮，誰知道皇帝到底是怎麽個打算。
“老二去的早，大皇子如今又是這副模樣，老三，能挑大梁的，好像隻有你了。”皇上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話，讓楚辭頓時一個囫囵跪在地上，“老三，起來。”
“兒臣，兒臣……”
楚辭吞吞吐吐的，聲音也低的讓人有些聽不分明。不過皇帝并未生氣，隻示意萬公公去将楚辭扶起來。
至于他自個兒，則已經坐在主位，看着自己的三兒子。
“老三，朕本來以爲你果真纨绔，卻忘記了你母妃的性子伶俐，爲人也知曉進退。”皇帝說着笑了笑，“這樣的女人，她的兒子又怎麽會纨绔？”
聽見皇帝這話，楚辭并未着急開口。
此時此刻，若皇帝要找他的麻煩，那他隻會多說多錯。若皇帝不找他的麻煩，那他開不開口，也沒有區别。
“江南林家年年上貢頗多，你母妃也一貫不争不搶。”不管楚辭有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皇帝是實打實的沒準備讓他說話，“說起來，朕也時常覺得委屈了她。”
“母妃若知曉父皇心上記挂着她，一定會很開心。”
楚辭動了動嘴唇，回想起蘭妃往日瞧着宮闱之外的方向發呆，隻覺得有些悲涼。這皇宮内院，他的母妃果真願意爲了一個男人長久的待下去？
他沒有問過，也猜不透他母妃的心思。
“是嗎？”此話倒讓皇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朕一直記挂着她，隻是要顧及的太多。蘭妃聰慧，深的朕心，隻是沒有背景，很多事情寸步難行。”
“老三，這麽些年，朕也才第一次發現你并不似表面。”皇上話鋒一轉，雖依舊溫和，但到底給了楚辭一種脅迫感，“老大和老二的事情，此前朕沒琢磨出來，但現在，朕心中有數。”
“張霄天這人，到底藏得深。”
皇帝的話和态度沒讓楚辭覺得有什麽，畢竟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個什麽樣的人，若他知道與自己有關，這個時候他早就被下獄，根本不會來到禦書房。
不過，楚辭依舊沒琢磨清楚皇帝的意思。
“如今朕的兒子中隻有你能堪大任，老三，你若能辦一件讓朕滿意的事情，朕便将太子之位給你，如何？”
“兒臣不敢！”
楚辭一聽這話就再度跪在地上，額頭更種種的磕了下去。那聲音有些響亮，人聽了就覺得疼的慌。
但對此，皇帝卻不管不顧，隻繼續說着：“你若能将周雲曦的嘴撬開，問出長生秘訣，太子之位，朕便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