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本怒火沖天,震怒之下就要喚人來将這侍衛拖走關押,等火滅了之後再言行拷問,将其背後之人給問出來。
但未等大皇子将話說完,他就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徹底暈了過去,等他再度醒來,眼前隻有熊熊燃燒着的大火,而皇子妃,則緊閉雙眼,躺在他的身側。
“來人!來人啊!”
此時的情況也容不得大皇子多想,他當即起身大聲呼救,可外面人影綽綽,偏無一人爲他停留腳步。
大火滅了的時候,大皇子已經奄奄一息,雙腿被房梁死死的壓着,下半身幾乎被燒的焦黑。興許因爲命大,所以被大皇子府的人發現的時候,竟還留着一口氣兒。
至于那位大皇子妃,則被火舌吞噬,整個人成爲焦炭,躺在了那屋子的正中,與爬到了門口的大皇子相比,何其不幸。
“沒想到他竟能活下來。”此時的秦風弈坐在侯府的後院,手中端着一杯清茶,面色冰冷,“看來王爺手下的人,還是不夠狠心啊。”
“動手的不是我的人。”楚辭坐在秦風弈的對面,聽得此話後就微微皺眉,“是那人自願請纓,想要我那大皇兄的命。”
“何人?”
秦風弈知道楚辭沒必要騙他,所以這個時候眉頭也略微皺起。這件事情,秦風弈倒從未聽楚辭提起過。
而能夠對大皇子下手的,還能趁着大皇子府發生火災的時候下手,就一定是大皇子府中的人才對。
“誰也不會懷疑的人。”楚辭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惜,“那人很聰明,可就是對我那皇兄恨入骨髓,若非如此,怎麽這般決絕?”
楚辭的話讓秦風弈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幾分,腦中也随之閃過一個念頭。他看着楚辭,道:“王爺說的,莫不是葬身火場的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此前小産,傷了身子,太醫診斷,這輩子都沒法再有子嗣。”楚辭說着一頓,面上出現幾分譏諷,“世子可知,大皇子妃小産,是何人所爲?”
“我本不知道是何人所爲,但王爺既然問了,那人就定是大皇子。”秦風弈不可置否,隻對那大皇子妃有些不值,“這樣狠心,難怪大皇子妃如此決絕。甘願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毀了他。”
這話不假,大皇子被救出來的時候昏迷不醒,但這并不妨礙秦風弈的等人知道其後半輩子再沒有法子站起來的事實。
宮裏頭的太醫去了幾波,傳給皇帝的消息,都一字無差。這樣下來,皇子當中,年紀最适合成爲太子的,也隻有一個楚辭。
當然,皇帝若非要選一個年幼的作爲太子也并非不可,但餘下的那些年幼的皇子最大的一個也不過是十歲,最重要的,是其母親隻是一個宮女!
現如今,那皇子則被養在蘭妃的膝下,其餘皇子便都爲三五歲,母妃雖爲官家千金,可妃位不及蘭妃,那些個文武百官,也勢必不會答應。
這般算下來,也隻有一個楚辭最爲合适。
“一個殘疾的皇子,注定沒資格與那位位置有關聯。”楚辭笑了笑,不以爲意,在他看來,他的皇弟們沒有任何的競争力,“宮裏頭的妃子若是聰明人,就不會将自己的兒子往皇帝跟前推。”
“或許總有幾個想拼一拼的。”
秦風弈冷笑一聲,眉眼似有幾分戾氣。
倒也是,張霄天有意扶持的大皇子與二皇子都廢了,那張霄天自然會在餘下的皇子中再選擇一個皇子扶持。
至于張霄天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誰知道呢?
“都布置好了?”秦風弈想了想,嘴角忽的出現一抹笑意。不過就算在這豔陽天中,秦風弈面上的笑容也讓人覺着陰冷,“王爺,你我都清楚,此事若成了,便再無阻礙。”
“大皇子妃的貼身婢女知道該怎麽說。”楚辭微微阖眼,指尖輕輕的在桌面上敲着,“世子放心,既然做了,本王就不會留下後患。”
“王爺做事,我自然放心。”
秦風弈勾了勾唇角,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便帶上些許殺意。見狀,楚辭心中一凜,卻又覺着無可奈何。
他知道,秦風弈如今這模樣,定是爲了周雲曦。
說起來這麽幾日過去,不知周雲曦現在是個怎樣的處境。那些刑罰,是否再度到了她的身上?
長生,長生……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長生?
“白華在侯府吧。”楚辭默了片刻,開口說着,“方術士與白華師承一脈,他既然開口,想必是算過。”
“王爺何必執着這件事情?”秦風弈眼眸微沉,避重就輕,打太極般的将問題抛回給了楚辭,“白華在什麽地方,對如今的情況,又有什麽區别呢?”
此話将楚辭問住,讓他半晌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才見楚辭起身,負手而立,瞧着天際那火燒雲,“世子,批文是白華寫的,若他開口,好歹能給雲曦一個喘息的時間。”
“至少,能有一個借口将她從牢中帶出,不是麽?”楚辭說着一頓,“雖白華出現也許會有不可預料的後果,但若走投無路,未免不可一試。”
楚辭的語氣很溫和,但給人一種缥缈之感。至于秦風弈,在聽了楚辭的話之後隻抿唇不語。
他想到了的事情,秦風弈自然也想過。可正如楚辭所言,白華出現在京中世人眼前,有極大的可能會讓這件事情變得越發不可控。
皇帝追求長生,又忌憚白華批文之中的那一句‘動搖江山’的内容,一旦白華出現,皇帝又有多大的可能不會将他也一道軟禁?
若真是那樣,别說将周雲曦救出,不将周雲曦往死路上推一把,都是好事了!所以,秦風弈不敢賭,也萬分猶豫!
“王爺也說了,等走投無路之時,再談不遲。”秦風弈眼簾微垂,他到有最壞的打算,不過若要那樣,還需要時間安置老侯爺等人,“如今,還有法子,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