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曦在手指被夾的時候就曾與慕成溝通過，但無奈那個時候的慕成一直沉默，并未回答。現在想來，也定因爲其中藏了貓膩。
“我需要做什麽。”
“你什麽也不需要做。”
聽得周雲曦的詢問，慕成搖了搖頭，神色看起來極爲認真。而慕成越是如此，周雲曦便越是覺得不安。
“我不信。”此話讓周雲曦沉默了很久才再度開口，讓慕成頓時啞然。看其不開口，周雲曦心中也就越來越笃定。
——若真的沒有什麽，慕成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确實不需要做什麽。”慕成輕歎一聲，這個樣子讓周雲曦覺得自己仿佛在與一個真人交談，“也确實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
“若真的如此，你怎麽會現在才告訴我？”
周雲曦依舊不信，她被慕成坑了好幾次，不管是系統升級還是購買物品，慕成那一次不是狠狠的敲了她一筆？
此番慕成說什麽都不用付出，周雲曦實實在在的，覺得其中一定有問題。
“因爲那個時候你一定不會答應。”慕成看起來有些無奈，如今的他也是越來越人性化，似乎改變是從慕成想起了白帝師的時候開始，“但是現在，或許你會答應。”
這話讓周雲曦一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厚。
她看着慕成，安靜的等着慕成開口給她一個明确的解釋。可周雲曦等了很久，都未見慕成有開口的意思。
如此一來，周雲曦也隻好主動詢問，道：“你告訴我，如果我願意，會有什麽後果，或者，會發生什麽。”
“于你而言，什麽後果都沒有。”慕成的回答依舊模棱兩可，給人一種遮遮掩掩的感覺，“發生的，也隻是你完好無損的離開這裏。”
“真有這樣的好事？”周雲曦嗤笑一聲，看向慕成的眼神帶着些打量，“和你相處這麽久，你可不像是這樣心善的。”
周雲曦的話讓慕成噎住半晌，也讓慕成瞪着周雲曦看了半晌。
“往日我那樣，隻是刻意給低級意識形态設置成那樣，爲了讓高級意識早日蘇醒。”慕成說着一頓，“如今我既然醒了，自然不會再和以前那樣坑你。”
慕成的話讓周雲曦眉頭微皺，盯着慕成的眼神多了審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雲曦才将自己的眼神收回，看向牧場空間的别處。她直覺慕成有話沒有說清楚，但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麽。
從慕成那遮遮掩掩的态度來看，他隐瞞的事情，一定是自己所重視的。自己重視什麽？除了那幾個人，周雲曦似乎沒有什麽特别在意的。
“若我答應，是不是會影響到秦風弈與瑤瑤他們。”周雲曦此話說的笃定，看似詢問，實際确隻在等慕成一個肯定的答案，“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
慕成幹脆直接的回答，讓周雲曦的眉頭越皺越深。若與秦風弈和周雲瑤無關，那慕成爲何遮掩？
“你答應之後，我能帶你離開。”慕成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遲疑，“他們不會有任何影響，隻是關于你的記憶，一切清零。”
“還有呢？”
周雲曦眉頭緊鎖，薄唇死死的抿着。
“系統之中所有東西一切清零。”慕成将那話說完之後便也覺得輕松很多，他知道周雲曦對系統中的東西沒那麽大的執念，“而你，也要換個世界，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她不自覺的重複了慕成說的話，瞧着有些魂不守舍。看她的樣子，也是想到了很多事情。也是，秦風弈等人有關于她的記憶統統清零之後，可不就等同于她不曾存在過？
至于換個世界重新開始，那不就等于再也見不到秦風弈與周雲瑤等人？
“那你呢。”周雲曦忽的想起慕成此前說過，他本就是跟着牧場空間的升級而蘇醒到如今的地步，若換個師姐，慕成又會如何？
“我……不會有影響。”周雲曦的話讓慕成怔愣，“換你重生的能量，是這個世界與牧場空間的所有東西合成。”
“每一個世界都可以？”
“每一個世界，都可以。”
慕成回答的認真，他所言不假，如果下一個世界周雲曦也遇見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且也選擇了被動離開重頭開始，那慕成依舊可以這樣做。
“都可以？”
這話讓周雲曦頓時怔住，片刻之後，就聽得她喃喃的念叨着，同時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腦中一閃而過。
若是這樣，若是這樣……
長生不老。
是了，長生。
如果每一個世界都可以這樣，那與長生不老，永不死去又有什麽區别？唯一的區别，便是一次次重頭開始，一次次都去認識不同的人。而這樣的結果，不影響‘永生’。
到了這個時候，周雲曦終于明白皇帝所想要的永生，到底是什麽。可就算知道，周雲曦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就是長生吧。”周雲曦看着慕成，“你知道的，對不對？”說着，周雲曦忽然一頓，“也是，你當然知道，否則當初又怎會蠱惑白華寫下批文？”
“我——”
慕成顯得有些懊惱，眼神不敢直視周雲曦。他的聲音也因此戛然而止，垂頭喪氣的模樣，似乎在等着周雲曦審判。
如今的他當然知道自己當初錯了，也知道自己當初的一時意氣，害了不少人。而如今他的宿主周雲曦，也是受害人之一。
“我隻有這個辦法，你若願意，告知我一聲即可。”慕成到底硬着頭皮将這句話說了出來，“若你在做決定之前死了，我也隻能——”
“我知道了。”
周雲曦沒等慕成将話說完就直接打斷，對于慕成之後的話，周雲曦并不感興趣。她閉了閉眼，心中有些掙紮。
那些痛苦以及折磨，她真的難以承受。可若因此放棄這裏的一切，放棄這裏的人，周雲曦自問，她也沒法輕松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