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曦第二日是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驚醒的,她本能的用手撐着起身,但指尖一觸到地面,便是一股鑽心的疼痛。
“帶出來。”
獄卒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看也未看周雲曦一眼,隻自顧自的将牢門打開,直接走到周雲曦的身側将她一把拽起來。
這個過程中,自然避無可避的碰到周雲曦的手指,讓周雲曦頓時悶哼一聲,額頭上更是冒出大顆的汗水,面色也霎時白了幾分。
饒是如此,獄卒也并未有絲毫動容,仿佛手中扯着的不是人,而是一頭牲畜。倒也是,對于這些獄卒而言,牢中的囚犯,可不就是牲畜?
“周小姐,大人要見你。”
來的獄卒有兩人,說話的這人一看就是官職較高的。不過也相應的,說話這獄卒也更讓周雲曦覺得難纏。
不過就目前看來,不管這個獄卒難纏不難纏,對周雲曦而言,都沒有任何的影響。原因無他,隻因周雲曦與這個獄卒,不會有别的焦急。
“見我?是對我動刑吧?”周雲曦盯着獄卒笑了笑,面色瞧着有些嘲諷,“我說了,張霄天想知道的,我不知道!”
“周小姐知不知道我并不在意,我等隻是奉命辦事。”獄卒面色不變,不過看向周雲曦的時候眼中似乎多了些許不屑,“周小姐,雖然你差一點成爲世子妃,可如今的你并不是世子妃。”
“就算你是,如今到了牢獄之中,識時務些,對你沒有壞處。”獄卒說着一頓,“奉勸周小姐一句,知道什麽說了便是,如此一來,你我都不必繼續折騰。”
此言讓周雲曦無言,她說的這樣清楚,緣何就這般不值得旁人相信?
“啊——”
周雲曦的聲音再度響徹這周遭的時候,她被綁在了柱子上,雙手被拷着鐐铐,身上多出了不少的傷痕。
‘啪——啪——’
鞭子打在身上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而周雲曦也從一開始被打之時發出的痛呼,到了後來有氣無力的悶哼。
至于身上穿着的那作價不菲的嫁衣,這個時候也已經被鞭子打的破破爛爛,除此之外,也被周雲曦的鮮血染成暗紅。
“停。”
随着張霄天的略微擺手,他身側站着的那侍衛便高呵一聲,而後周雲曦就感覺到再無鞭子鞭打自己,随之而來的,是火辣辣的疼痛。
那感覺讓周雲曦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身上的冷汗更浸濕了衣衫,将她的後背也渲染成了深紅。乍一看去,與那被血迹染紅的部分并未有太大的區别。
“周小姐,你若說了,本相便讓人爲你上藥,并且将你送至相府,好生照顧,你看如何?”張霄天帶着一抹自以爲溫和的笑容,用自以爲和善的語氣與周雲曦說着,“這細皮嫩肉的,若再打下去,可就會有抹不去的傷痕了。”
“我說了……”周雲曦氣若遊絲,這是她從未受過的折磨,也是周雲曦從未感受過的疼痛,“我什麽都不知道……”
“看來周小姐還是不準備說?”張霄天此言說的有些陰狠,看得出來,他完全的失去了耐心,“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相不留情面,心狠手辣了!”
“去。”
張霄天話音落下之後,便見着一獄卒從火炭中拿起一塊鐵烙,面部表情的,緩慢的朝着周雲曦走去。
“周小姐可聽說過炮烙之刑?”張霄天慢條斯理的說着,甚至端起手側的一杯茶水抿了一口,“這梅花模樣的東西,印上去倒也算得上可愛。”
此言一出,周雲曦那本有些不清明的神志就登時清醒不少,她瞪大眼睛看着那緩緩逼近自己的鐵烙,看着那被燒的通紅的梅花形狀的鐵塊,眼中的恐懼越發明顯。
從她的手指經受了那樣的痛苦開口,周雲曦對這些刑罰的害怕,就一分沒有減少過。此時見到這通紅的、發着呲呲的聲音的鐵塊,周雲曦隻覺得頭皮發涼,血液倒湧。
“滋——”
周雲曦的嘴中叫嚷着不要,瞳孔也變大,可饒是如此,也沒有辦法阻止那鐵烙印在她的肩膀上。
随着那鐵烙的印上,一股肉香味頓竄入了她的鼻尖,此後,就見着她的肩膀多出一個鮮血淋淋的,冒着煙的烙印。
周雲曦張了張嘴,可隻發出了嗚咽的聲音。額頭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滑落,順着臉頰滑至下巴,後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
“相爺,暈過去了。”
手拿鐵烙的獄卒将那東西扔回炭火中,拱手對着張霄天行禮。而張霄天,也隻再看了周雲曦一眼就緩緩起身。
“别讓她死了。”他的聲音淡漠十分,也帶着些警告。也是,若周雲曦死了,那他想要知道的東西,便再也沒法知曉。
“卑職明白。”
獄卒恭恭敬敬的回答,單膝跪地,斂眉低首,恭送張霄天離開。等着張霄天的身影徹底消失,獄卒才慢慢起身,有些嫌惡的看了周雲曦一眼。
“拖回去。”
獄卒的聲音充滿不耐,也不再看周雲曦一眼。他隻見方才扔回去的鐵烙拿起來看了看,對着周雲曦比劃一番,後嗤笑一聲,負手離開。
至于周雲曦,則被兩個獄卒拖回了關押她的牢房,狠狠的扔了進去。
“哼……”
因爲肉體和地面的直接碰撞也讓會讓讓人覺得生疼,所以周雲曦雖然沒有清醒,但到底悶哼一聲。
此時的她,與隔壁牢房的許諾相比,看起來還要可憐幾分。
“雲曦?”許諾撐着身子,雖然後背的傷處依舊泛疼,但這麽幾日下來,隻要動作不大,都不至于讓傷口裂開,“雲曦?醒醒,醒醒!”
許諾的呼喚沒能讓周雲曦睜眼,此時的周雲曦完全的失去了意識,根本不知道外界的動靜和呼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雲曦的眼前出現一片藍光,藍光閃過之後,便發現自己身處牧場空間之中。
“我有辦法讓你離開這裏。”慕成的身形緩緩出現在周雲曦的眼前,聲音一如既往的帶着機械感,“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