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許諾真的屈服于那位大人,畢竟這麽些年都過去了,這一次,也算不的什麽。可當周雲曦看見許諾之後,周雲曦又希望許諾不如應下。
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
“别這樣看着我,我沒事。”許諾的面色很白,說話的聲音也很微弱,“就是,看起來嚴重了些,不過并無大礙。”
“這叫‘重了些’?這叫‘沒有大礙’?”
周雲曦不知該說什麽,隻盯着許諾那沾滿了鮮血的背脊,感受着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即使許諾的傷處并未完全展露,周雲曦都能感覺到其傷勢不輕。
“就是這裏。”
随着将許諾帶走的獄卒的聲音再度響起,許諾那邊的牢房門就被打開。而後,一個挎着醫藥箱的白胡子大夫便走了過來。
“怎的傷的這樣重?”大夫隻粗略一看,摸着胡子,“這後背,隻怕沒有一個完好的地方了!”
“大人說了,不管如何,不能讓他出事。”獄卒面無表情,仿佛機械一般的陳述,“最好能夠不留疤痕。”
“既然要不留疤痕,爲何此前要下這樣的狠手?”大夫吹胡子瞪眼,絲毫不懼這獄卒,“老夫是負責牢獄中那些不能死的人,可這三番五次的都是這人,你當老夫時間很多?”
“大人的事情,我等不敢妄言。”
獄卒對這年邁的大夫也算客氣,再從之前大夫的話,周雲曦約莫猜得出這位大夫的資曆怕是不淺。
“出來!”
就在周雲曦盯着許諾那邊兒的事情的時候,她自己這處的牢門也被人打開,還沒等周雲曦做出什麽反應,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粗魯的扯着,甚至可以說是将她拖着走。
當然,因爲拖着走太費勁兒,所以周雲曦好歹也站了起來。
“幹什麽!”周雲曦有些驚恐,畢竟這幾日在牢房裏頭也算相安無事,出去張霄天之前來威脅過她一次之外,倒也沒有别的事情,“放手!”
“趕緊帶走!大人還等着審問!别耽擱時間!”
來帶走周雲曦的獄卒自然沒有許諾那邊兒的‘溫柔’和客氣,此時的周雲曦可謂被拉扯着離開牢房,不過須臾,就徹底瞧不見許諾。
許諾見狀也有些着急,但無奈身上傷勢太重,開口已經很是艱難,加之那大夫手上猛地一用力,讓許諾痛的冷汗直冒,也更沒力氣顧忌周雲曦。
更何況就算許諾有力氣顧忌,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去阻攔。
“周小姐,你還是不肯說?”
周雲曦被身邊兩個獄卒摁着跪在地上的時候就聽見腦袋上方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想擡頭,但無奈自己的腦袋被人狠狠的摁着。不過,那聲音就算周雲曦沒法擡頭,也能辨别來人是張霄天。
“丞相大人何意?我不明白。”她被按着腦袋,一雙眼睛隻能看着地面,看着那一雙精緻的官靴停留在自己跟前。
“皇上要的東西,周小姐當真不知?”
張霄天的鞋尖朝着周雲曦的臉,因着其鞋尖向上彎的程度不小,而周雲曦的臉裏地面也不遠,所以此時的周雲曦隻覺得那鞋尖要蹭到自己的臉上。
她想掙紮,無奈被死死鉗制,動彈不得分毫。
“行了,松開吧。”
張霄天見狀輕笑一聲,語氣也溫和的不似在審問犯人,反而像在與一個老友說話一般。這樣的态度,讓周雲曦心頭微顫,直覺不妙。
“周小姐,你若說了,咱們都省事,也都好過。”張霄天從頭到尾不曾挑明皇帝想要什麽,他知道,周雲曦心中清楚,“若你痛快的開口,本相也能保你一命,如此,又有什麽不好?”
“且不說我不知道丞相您在說什麽,便是我知道,依着丞相的行事作風,我若開口,隻怕說完之時,就是命隕之日!”
周雲曦猛地擡頭,看着張霄天。她的脖子有些酸,因爲那兩個獄卒的力氣委實不小,甚至于其脖子背後還能看見紅色的勒痕。
“看來周小姐是冥頑不靈了。”
“啊!——”
伴随着張霄天話音的落下,周雲曦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她看着自己那被張霄天狠狠碾在腳下的手指,奮力想要抽出,可張霄天力道極大,周雲曦被踩的滿頭冷汗,也沒法抽出。
反倒是張霄天之後自己擡腳,才讓周雲曦得到片刻的喘息。
“周小姐,你果真不願說?”
張霄天慢條斯理的繞着周雲曦走了一圈,見周雲曦隻捂着自己的手,雙目赤紅的看着自個兒,便再度輕笑一聲。
“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相了。”
“來人!上夾闆!”
話音落下,周雲曦的雙手就被人直接捉住,她整個人也再度被人鉗制難以動彈。一直到她的十指被分别插入夾闆,壓着她的人才緩慢撒手。
而下一刻,夾闆就猛地被人一扯,頓時,幾乎可說響徹雲霄的慘叫聲自周雲曦的口中發出。她的手指前端,也頓時充血,随着時間的推移更慢慢烏黑。
至于周雲曦,則面色慘白,疼的冷汗直冒,本是大紅色的嫁衣也被其汗水浸濕,變成了暗紅之色。
“周小姐,現在可願意說了?”
張霄天略一擡手,夾闆就猛地一松,周雲曦也大口大口的喘氣,隻覺得腦袋一片眩暈,眼前更變得有些模糊。
“我不知道。”
周雲曦說的不假,她确确實實不知道。
但在張霄天看來,周雲曦這樣的回答,隻是在嘴硬。故此在周雲曦話音落下的時候,張霄天的面色便陡然一沉,看着滲人十分!
“繼續!”
他冷喝一聲,拂袖轉身。那袖子直接甩在了周雲曦的臉上,發出‘啪’的聲響。再一看,周雲曦的半邊臉也因爲充血而變得通紅!
“周小姐,你這雙手這般好看,說了,不就不必遭這個罪了?”
“我不知道。”
周雲曦氣若遊絲,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