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弈提及金琉的時候眼神多了些殺意,畢竟金琉也算周雲曦的熟人,與周雲曦更無冤無仇,此番幫了張霄天一把,難免讓秦風弈琢磨金琉和張霄天的關系。
“你是說多年前爲了個女人而放棄功名,離京多年不曾回來的那個金家嫡子金琉?”楚辭抿了一口桂花酒,“當初鬧得沸沸揚揚,本王怎麽會不知道?”
“他與張霄天有關系?”
聽見楚辭這樣說,秦風弈心頭一動。畢竟金琉的事情是多年之前的事兒,他本沒抱希望楚辭能知道多少,但見楚辭這般淡然的樣子,卻忽的覺得楚辭約莫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倒也是,楚辭再怎麽着也是皇子,這些京中之事,他若有心去打聽和琢磨,可比自己容易知道。
“與其說金琉和張霄天有關系,倒不如說金盞和張霄天有關系。”楚辭笑了笑,“當初金盞能夠将自己兄長喜歡的人名節盡毀,還不是因爲張霄天插手?”
“後來那人沒了,也有張霄天的手筆。”說着,楚辭就略微一頓,“據說,那人興許沒死,但在何處,隻有張霄天知道。”
“所以金琉會與張霄天站在一起?”秦風弈若有所思,“那金雲廣和張霄天可有關系?金家是不是知道這些事情?”
“金雲廣與張霄天有過節,他自然不知道。”楚辭回答的依舊優哉遊哉,一看就知道他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金琉和金盞也沒這個膽子讓他知道。”
“如此?”
聽得這話,秦風弈的心頭就有了打算。
當然,對于秦風弈的打算,楚辭也約莫猜得到幾分。畢竟金家的人,由金雲廣自己出手管理更爲方便不是?
“本王聽說金雲廣之前親自出面讓雲曦身邊的那位安小姐将金琉請回來?”既然提到了金家的事情,楚辭也打算一次性問個徹底,“我記得,那人是死在安家的。”
“王爺知道的果真不少。”
“若你早些問我,也不至于被金琉坑害這麽一次。”
秦風弈的話讓楚辭輕嗤一聲,雖面上沒有不屑,但到底算不上什麽好語氣。畢竟此番因此遭罪的人是周雲曦,楚辭對周雲曦本就歡喜,這個時候自不會有好臉色。
至于秦風弈,得了楚辭這話也并不反駁。
不爲其他,隻因爲秦風弈心中清楚,楚辭方才那話沒有一個字兒不對,也說的并不過分。如果他那個時候想到問一問楚辭是否知曉金家的事情,又何至于此?
再不濟,也不會給金琉坑害周雲曦的機會!
“此番若要起勢,還需的借助金雲廣的手。”秦風弈斂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待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後,才繼續道:“你這王爺的身份,到底有些棘手。”
“有什麽棘手的?”楚辭略微笑了笑,“我那父皇多疑,但凡懷疑上,便不會放過。否則,我那二皇兄如何能在天牢中沒聲沒息的沒了?”
“張霄天雖然隻手遮天,可也沒有膽子對一個皇子下這樣的黑手!”楚辭說着冷哼一聲,“世子,我這父皇,可比你們想的要心狠手辣。”
得了楚辭這話,秦風弈才恍然明白楚辭此前爲何讓人傳話讓他看戲,爲何讓他不要有任何舉動。
既然是皇帝所爲,那必定需要一個替罪羔羊。而這個時候,誰派出人手去查探,都會被抓個現行!
屆時,可不就是任由皇帝扣帽子了?
仔細想來,皇帝的目的,恐怕從一開始就是侯府,是他秦風弈與周雲曦!
“放心好了,雲曦暫且不會有事。”楚辭眼眸略微一眯,“不管是張霄天還是我那父皇,都不會要她的性命。”
“我們,還有時間。”
楚辭的語氣不重,語速也不緩不慢,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但其眼神卻帶着幾分狠厲,讓秦風弈心中若有所感。
“王爺,宮裏的方術士求見。”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無言相對之時,獻王府的侍衛便來禀報。說出的話,則讓兩人的面色都帶上幾分怪異。
“我記得那位方術士是皇上的心腹,此時過來……是皇上的意思?”秦風弈的指尖不自覺的輕輕敲擊石桌,發出笃笃的聲響,“我先回避。”
說着,秦風弈便端着自己的酒杯飛躍上了樹梢,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其中。至于其手中的酒杯,則滴酒未漏,穩穩當當的在杯中盛着。
“請進來。”
楚辭也不多言,方術士可謂是除了張霄天之外另外一個讓皇帝極爲信任的人,此番過來勢必得了皇帝的意思。
既如此,秦風弈自不方便露面。
便是此後他們準備将兩者合作的關系暴露,但也不會這樣被動的被方術士暴露不是?所謂主動權,自然要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好。
“見過獻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方術士依舊是一聲道服大半,手中攬着一根拂塵,瞧着倒也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若非其瞧着瘦了些,倒也算得上長的不賴。
“方術士不在宮中爲父皇研制新藥,過來尋本王作甚?”楚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抓起盤子中的花生米就往嘴裏扔,“怎麽?是父皇讓你過來的?”
“并非聖上的意思,而是微臣自己的打算。”
方術士說的客氣,讓楚辭眉頭微挑,有些不解的看着方術士。
“殿下,您并非如此的性子,在自己的府中,又何必裝的如此?”方術士微微笑着,瞧着讓人捉摸不透,“這處,并無外人。”
“我說你這老頭怎麽磨磨唧唧的?找本王到底什麽事,說!”楚辭的面上極爲不耐,心下卻對方術士多了些警惕,“再磨蹭,本王可就入宮尋父皇要個說法了!”
“獻王殿下。”方術士并不着急,面上的笑容也未淡去半分,甚至還給人幾分老神在在之感,“您若這個時候去見聖上,微臣,也隻好将藏在獻王府中的侯府世子秦風弈,一道禀告給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