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曦前腳才從慕成那處得知了這些事情,白帝師後腳就氣沖沖的過來尋她。瞧着哪一張皺的幾乎成麻花的眉頭,周雲曦直覺有不好的事情。
“阿甯怎麽了?”
“怎麽了?你說怎麽了!”白帝師氣急,當即坐在凳子上,與周雲曦對視,“你可不知道,你讓她來照顧我,你猜怎麽着?她居然威脅我!威脅我!”
白帝師的聲音極大,似乎要掀了房頂。
“威脅你什麽了?”
周雲曦雖也覺着白帝師的聲音可謂震耳欲聾,讓她的耳膜生疼,但對他的态度到底沒有之前那麽的‘惡劣’。
這和顔悅色的樣子,讓白帝師心頭一驚,隻覺得周雲曦怕是吃錯了藥。他來的時候就做好了被周雲曦冷嘲熱諷的準備,誰知周雲曦這樣溫和?
如此情況,讓白帝師深切的懷疑周雲曦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上了身。
“你真是周雲曦?”白帝師啧啧稱奇,将周雲曦好一頓打量,“怎麽對我這個态度可謂有着天壤之别?吃錯藥了?良心發現了?”
“你話真多。”周雲曦被白帝師這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當即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不是來告狀的?阿甯到底怎麽你了?”
周雲曦自然不是吃錯藥,也不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身,而是聽了慕成之前的話過後覺得白帝師可謂受了無妄之災,對他有些可憐。
至于慕成——
呵,有一個詞叫做秋後算賬!
“她用烤雞威脅我,讓我改名!”白帝師聽周雲曦問起也頓時委屈的開口說着,“給我起了個什麽‘秦華’的名字,你說,這是不是欺負人?”
“……”
周雲曦聽罷白帝師這話後頓時啞然,心中卻暗道了一句‘幹得好’。不過這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以免讓白帝師惱羞成怒。
若真那樣,才不好處理。不過周雲曦也沒想到,白帝師竟然會爲了烤雞屈服。畢竟此前看白帝師那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周雲曦隻覺得讓白帝師妥協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
“咳,我覺得這個名字還不錯。”此話周雲曦說的溫和,“你看,姓秦有什麽不好?回頭去了侯府,旁人也都以爲你是風弈的心腹,對你還敬重三分,烤雞什麽,不也能讓你吃的開心,吃到撐?”
“你這麽一說,倒也有道理……”
說來讓周雲曦覺得不可思議,這白帝師竟然果真認真的思考了幾分。他對烤雞這這麽執着?
周雲曦想不明白,不過能因爲烤雞讓白帝師妥協,倒也好事兒。
“小女娃。”
“恩?”正在走神的周雲曦聽見白帝師的話之後頓時擡頭,一雙眼睛盯着白帝師,“怎麽了?”
“你身後有東西。”
白帝師說的認真,讓周雲曦頓時一愣。她忽的響起,白帝師過來的時候,慕成因爲覺着‘良心不安’,所以躲在了她的身後。
此時白帝師這樣說……莫非真的看得見慕成?
如此一想,周雲曦就覺得背脊發麻。
“什麽東西?”
周雲曦的心髒雖然‘砰砰砰’的直跳,可依舊面不改色。不管白帝師看不看得見,她都得裝作看不見。
畢竟慕成讓他淪落到這樣的地步,說白帝師心中不恨,絕不可能。而對于周雲曦,白帝師的心中也一定有所猜測。
思及至此,周雲曦忽的想到,那個時候在牢獄之中,白帝師套她的話,是不是也是對她産生了懷疑?覺得她興許知曉慕成?
“一個淡藍色的光,方才一直在你身後,不過現在不見了。”白帝師聳聳肩,“你這秦府是不是不太幹淨啊?要不要讓人來做做法?我現在雖然不是帝師了,不過這做法還是會一些,不如讓我來試試?”
白帝師說着就蠢蠢欲動的繞到周雲曦的身後,一雙眼睛将周雲曦身後的地方好一頓打量。連帶着周雲曦坐的闆凳下面也沒放過。
這個樣子的白帝師讓周雲曦覺得毛骨悚然,坐立不安,心中更覺着一陣後怕,中感覺如果剛才沒有直接讓慕成回去,此時就會被白帝師發現!
如此念頭,讓周雲曦頓時一陣後怕!
“也可以。”周雲曦聳聳肩,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我隻在這裏住一日了,你确定要浪費時間?再者,就算我同意,你瞅瞅外面的人,你猜他們同意不同意?”
“啧。”
白帝師聽見此話之後頓時冷嗤一聲,面容似乎多出幾分狠厲。這和白帝師在人前的表現截然不同,也讓周雲曦覺得自己是花了眼。
畢竟不過瞬間,白帝師的面容就又變得和之前一般吊兒郎當,扶不上牆的模樣。可越是如此,周雲曦就越是覺着不安。
“完了完了,他八成看得見我,這可怎麽辦——”慕成此時也慌得很,他在牧場空間裏頭踱來踱去,焦急的聲音在周雲曦的腦中一陣陣的回蕩,“完了,他鐵定要報複我——”
“行了!趕緊閉嘴!”周雲曦也氣急,“你再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他可就真的要懷疑到我頭上了!”
此言一出,慕成頓時閉嘴,安靜如雞。
而這個時候,白帝師也盯着周雲曦,面容瞧着有些認真,也好似在透過周雲曦看别的什麽人。
這樣的發現,讓周雲曦越發的覺着頭皮發麻,心中惴惴不安。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慕成都是虧欠了白帝師。
“你說的沒錯。”白帝師忽的收回了目光,露出了與之前如出一轍的笑容,“不急,不急,咱們等你嫁到了侯府,再琢磨這件事情,也不遲,小女娃,你覺着呢?”
“恩?捉鬼的事情?”周雲曦裝作不知,笑眯眯的瞧着白帝師,“到也行,這幾日我也确實睡得不安穩,若您能夠做個法,想必會有作用。”
說着,周雲曦臉上的笑容又燦爛幾分,讓白帝師頓時輕嗤一聲,後繼續直勾勾的盯着周雲曦的身後,仿佛要将那地面戳出一個窟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