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連帶着秦風弈要說的事情,也隻能跟着延後。等事情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明月已經上了半空。
夜色如墨,寂靜十分。
“白帝師的事情我知曉。”秦風弈一貫等着周雲曦說完之後才會說自己那邊的事情,“但不知道他竟然批過這樣一個‘預言’。”
“可不?還将我一道拖下水。”周雲曦冷哼一聲,擺明不滿,“什麽天賦異禀,我這種地的本事也算天賦異禀?難不成我還能翻了天不成?”
周雲曦極爲不滿,她說的也是實話。
種地種的好又如何?若真的要影響一個朝廷的格局,一要有權,二要有錢。如今的周雲曦要權沒權,要錢也沒錢。
——每個月盈利的那麽幾千兩銀子,說實話,未必能被京城那些世家和高官看在眼中。不爲其他,隻因爲旁人一個獻媚,交上去的銀子就不止這麽多!
“按着這樣的發展,說不定真的富可敵國。”
秦風弈知道周雲曦的想法,所以也輕笑一聲。周雲曦自己興許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但秦風弈卻看得清楚。
不管是稻米還是花卉,亦或者魚塘和藥材,這些的品質與數量,在整個國家都算得上數一數二。
等着周雲曦發展起來,手下有了更多的人,更多的地和更多的銀子去發展……富得流油這四個字,就該用來形容周雲曦了。
“那不還早着?”周雲曦皺了皺眉,“爲了一個多年前的預言将我盯的這麽緊,也不覺得費事和麻煩?”
“你可還記得當初被關入牢房的時候,遇見的那個老頭?”秦風弈笑笑,忽的提起周雲曦被關押的那件事情,“你出來的時候,告訴我那個老頭很奇怪,還料定我會來救你,對不對?”
“對,你怎麽——”那可是周雲曦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坐牢,自然記得清清楚楚,連帶着牢獄之中的那個老頭兒也記得分明。此前不覺得有什麽,但這時候被秦風弈刻意提出,周雲曦的腦中就閃過一個念頭,“你的意思是那個老頭兒——”
“回頭我會讓淩霄走一趟。”
秦風弈眯了眯眼,若那人真如他和周雲曦猜的那樣是白帝師,也該将他好生護着,有些問題,也該讓白帝師解答才對。
譬如,他所說的‘天賦異禀’到底是什麽,秦風弈可好奇的很!
“還記不記得張霄天那位正房夫人的事情?”見周雲曦的眉頭死死的擰着,秦風弈也不再繼續那個話題,“劉家的人今日找上門了。”
“劉家的人?”周雲曦一愣,後恍然繼續道:“怪不得今日沒聽說張霄天入宮的事情,合着是應付他那正房夫人的娘家人?可你此前不是說那位在劉家的地位算不的太高?怎麽會……”
“到底是劉家的人,怎麽可能讓她平白的死了?”秦風弈一笑,“張霄天對劉氏長久下毒,就是指着劉氏能夠在‘該死’的時候死,如此禍水東引,也能讓自己摘的幹淨,順便打擊敵手。”
“但沒想到你和楚辭提前出手,讓劉氏提前交代?”
“我和楚辭都沒有動手。”
秦風弈笑了笑,但說出的話讓周雲曦嫉妒不解。她分明記着,此前秦風弈與楚辭說過,讓張霄天後院起火。
那之後劉氏就喪了命,怎會不是他們動的手?
“我與楚辭的人隻是将張霄天做的事情告知劉氏,想讓他們離心。誰知道劉氏自個兒查了之後氣急攻心,毒發身亡——”秦風弈語氣淡淡,“你也知道,劉氏的娘家沒那麽好對付,若殺了劉氏也會留下蛛絲馬迹,若被查出牽連,誰也不能讨到好處。”
“張霄天做了什麽?”
周雲曦聽到這處頓覺好奇。
能讓劉氏被氣的直接毒發身亡,可想而知是多麽可恨!
“劉氏的一兒一女,皆是張霄天所害。”秦風弈說着一頓,“且還是張霄天爲了讓劉氏得到劉家更多的支持,而親手殺害,最後嫁禍給與劉氏交好,但和張霄天是敵對的貴女身上。”
“後來,那個貴女一家在劉家的插手中,沒了。”
聽到此處,周雲曦頓覺毛骨悚然。自己的親生兒女,怎麽狠得下心親自下手?别說動手,周雲曦便是想想,也覺得不忍。
這張霄天爲了打擊敵手做到這個地步,也難怪能夠在朝中一手遮天,得皇帝信任多年,聖寵經久不衰,不惹懷疑。
“所以如今劉家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周雲曦一想就能明白,畢竟劉氏死了些時日,劉家就算要發難也不會等到如今,除了知道劉氏的孩子的那些事情之外,周雲曦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你以爲我今日是去做什麽的?”
秦風弈眉頭一挑,面上的笑容濃厚了幾分。
他也不想這麽快就讓劉家與張霄天對上,畢竟此後說不定就有什麽地方能夠用到劉家。但張霄天擺明将主意打到了周雲曦的身上,秦風弈也不會坐以待斃。
“劉家的人肯信你?”周雲曦也大抵猜得到秦風弈爲何如此,所以并未追問緣由,“我記着你與劉家沒什麽來往……”
“劉氏死的時候,留了一封親筆書信。”秦風弈此時也有些唏噓,“她知道我們是刻意爲之,說不恨是假的,但她更恨張霄天。”
“書信裏也寫了是你和楚辭将這件事情告訴她的。”周雲曦說的笃定,“劉家知道之後沒有爲難你?”
此話讓秦風弈悶笑一聲,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十分柔和。他伸手揉了揉周雲曦的發頂,後才繼續開口。
“劉氏不受寵,你忘了?”
此言一出,周雲曦也知道秦風弈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劉家從頭到尾惱怒的都不是劉氏的死,而是張霄天将他們愚弄與股掌之中。”秦風弈說着冷笑一聲,“甚至對他劉家的血脈下此毒手,将他們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