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曦意有所指，也知道自己這問題問的無用。就從蘭妃與攬竹的态度來看，恐怕蘭妃不僅知道，還從中插過一手。
說不準，楚辭這麽多年的來的‘纨绔形象’，也有蘭妃的推波助瀾，掩蓋楚辭本事的舉措，也少不了蘭妃的手筆。
——出生于商賈世家的人身份在這個時代本就低人一等，可饒是如此，蘭妃也能穩坐四妃之一的位置，其手段心計，足以讓人忌憚。
“萬公公傳過去的消息，你們瞧見了？”
楚辭知道周雲曦方才那話隻是随意一問，周雲曦不蠢，這些事情她一想便知，方才詢問，八成隻是順口。
“看是看見了，不過你真打算那樣？”周雲曦眉頭微挑，“若一個不小心，搭上的可不止一人，連帶着玥兒的名譽也會一道受損。”
“既然是我未來的皇子妃，我自會護她周全。”楚辭眯了眯眼，自打他發現對周雲曦的幾分喜歡之後，便再也沒自稱過‘本皇子’，“怎麽？你是叫玥兒這兩個字叫順口了？還是你們的關系突飛猛進，成了朋友？”
“我可記着，柳玥的心裏還裝着你未來的夫婿。”說着楚辭就輕笑一聲，“不若你再考慮考慮，抛棄秦風弈那厮，與我在一起？”
“殿下你可别說笑了。”
周雲曦翻了個白眼，語氣加重。
她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之前在雲曦酒樓的時候，她與楚辭就已經熟悉。或者說，與林夕已經熟悉。
至于楚辭對于周雲曦的态度也樂在其中，因爲這樣會讓他覺得周雲曦與自己的距離沒有那麽遠。
不得不說，楚辭對周雲曦，是實實在在的上了心。
“呵。”楚辭悶笑一聲，倒也不再繼續那個話題。他知道若再說下去，周雲曦可會惱怒，屆時得不償失，“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到自己人。”
“我是說萬一。”
周雲曦輕歎一聲，她和柳玥隻能算認識，此番若非想印證秦風弈的猜測，她也不會與柳玥達成一緻一道入宮。
但除去柳玥心悅秦風弈的事情之外，周雲曦對柳玥的觀感極爲不錯。再者，柳玥也沒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至于她剛入京的時候被針對……
她也沒放在心上。
“沒有萬一。”楚辭說的幹脆，“我說了，我的人，我自會護着周全。若真出了意外，我也有辦法将柳玥完完全全的摘出來。”
“如此？”
“自然。”
聽得楚辭這樣回答，周雲曦也不再追問。畢竟楚辭是準備在自己的婚事上動手腳，周雲曦沒有插話的餘地，更沒有資格。
“我記得，你與秦風弈的婚事在半月之後？”楚辭忽的提及周雲曦的婚事，面上的笑容也淡去幾分，“這幾日張霄天入宮頻繁，你讓秦風弈注意些。”
“見皇上？”
周雲曦聽楚辭這樣說也頓時想起自己還被人盯着，霎時，心情一落千丈，說話也明顯的少了精氣神。
這個樣子的周雲曦讓楚辭輕笑一聲，眉眼彎彎瞧着心情不錯。
“恩。”楚辭想了想，後又繼續道：“萬公公說與你有關，但我沒想明白，你有什麽地方值得張霄天廢這麽大的功夫。”
“……”
周雲曦因爲楚辭的話頓時沉默，半晌沒能吐出一個字兒。
“我沒看不起你的意思。”楚辭見狀又是一笑，面上帶着些許促狹，“隻是你身後并無勢力，也未富可敵國，怎的就盯着你不放？就因爲那莫須有的七彩牛羊？”
“或許因爲我能讓七彩牛羊跳舞。”
周雲曦讷讷的開口，面上有些憤憤不平。
而對于周雲曦的話，楚辭便大笑出聲，吸引了宮女太監們的目光。誠然，楚辭來蘭妃這處的次數不少，但見着他笑的如此大聲和快懷的時候，卻屈指可數。
此番楚辭有這樣的反應，難免吸引人的眼球。
“雲曦，你可聽說過白帝師？”楚辭笑了片刻後才斂了自己的笑容，盯着周雲曦的眼睛，“多年前被父皇下獄，後發配偏遠荒蕪之地，如今誰也找不到他的蹤迹。”
“你都說找不到蹤迹了，我怎麽會知道？”
周雲曦眉頭微皺，直覺楚辭不會無故說起這個。但就算知道楚辭意有所指，可既然爲多年前的事情，周雲曦自問猜也猜不到什麽。
“也是。”楚辭見周雲曦這般也不惱，隻眉頭一挑，繼續道：“白帝師下獄是因爲提及十年之後會有意天賦異禀之人改變京城格局，得其支持者，能手掌大權。”
“作爲帝師還弄這些神神道道的，皇上一定不會容忍。”
周雲曦點頭，對皇帝将那位白帝師下獄的事情有些理解。換了她自己，有個臣子跟自己将這些，周雲曦也得将他下獄。
“算算時間，白帝師說的時間，便是去年。”楚辭說着一頓，神色也認真了很多，“雲曦，七彩牛羊與天降祥瑞之事，也就發生在去年，不是麽？”
“你的意思是——”
楚辭的話讓周雲邸頓時愣住，半晌沒能吐出一個字兒來。
她不蠢，所以這個時候也知道楚辭話中的意思。可如若因爲這樣的緣故才讓自己被盯上，未免太難以置信……
不，也不能算難以置信。畢竟慕成那個黃金牧場空間，确實在周雲曦的‘身上’擱着，如此算下來，周雲曦也确實擔的上‘天賦異禀’這四個字。
隻是這所謂的‘天賦’，都擱在種植上邊兒去了。
“爲帝者，都多疑。”
楚辭笑笑，并未再看周雲曦。他負手而立，瞧着天邊。如此模樣的楚辭讓周雲曦眉頭越皺越深，後遲疑着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側，側臉瞧着楚辭。
“你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和秦風弈争我？”周雲曦說着一頓，後面的話說的有些艱難，“秦風弈，也知道這件事情？”
興許周雲曦的話讓楚辭愣住，所以他看了周雲曦好半晌才開口。
“不是。”楚辭的聲音很輕，“我喜歡你，與其他無關。”
見周雲曦眉頭依舊沒有舒展，便又自嘲一笑。
“此乃皇室密事，昔日被我那父皇下了死命令封口，秦風弈一個侯府世子，就算能夠猜到一二，也不會知曉全部。”
“如此，你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