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安玉的聲音忽的響起。此時的她手中端着一個托盤,面容瞧着認真,看樣子已經将金雲廣他們的話聽了個大緻。
對于此,周雲曦略微皺眉,有些不解。
“玉姐,你不必——”
“既然如此,這令牌我就代雲曦收下了。”秦風弈看了周雲曦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金大人還有其他事情?”
“既然世子與安姑娘應下,本官也不多做打擾。”金雲廣笑了笑,“皇上如今對周小姐感興趣的很,不過周小姐既然願意幫本官,本官也不會白受。”
“皇上那處,本官會暫且爲你們遮攔,但若實在攔不住……”金雲廣作揖,也算客氣,“本官也就無能爲力了。”
聽見金雲廣這樣說,周雲曦便恍然知曉秦風弈爲何還會讓她應下。
金雲廣雖比不上柳大人的官職大,但金家卻實打實的是擁皇一派,誠然,皇帝也會更加信任金雲廣。
若皇帝有意對周雲曦做什麽事情的時候金雲廣肯出面周旋幾句,到底也能夠爲周雲曦等人争取到些許機會。
如此,絕無弊端。
“金大人的話,我記住了。”秦風弈笑笑,“秦一,送客。”
得了秦風弈這話,金雲廣自也拱手對着侯爺行禮,後也不消秦一多言便直接轉身朝着大門那處走去。
他今日随說打着侯爺老友的名頭抵達侯府,但實際爲何,經過方才那麽一遭,侯府的人都心知肚明。
侯爺也想的透徹,自然不會因爲這事兒而反對或者插手。他太久沒有插手京中的事情,如今秦風弈既然有打算,他不參與也是好事。
“玉姐,你如果不想,我們也不會逼你。”等着侯爺也起身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後,周雲曦才輕聲與安玉說着,“我知道你過來一定不是偶然,但隻要你拒絕,我一定站在你這邊,你何必——”
“我知道你會站在我這邊。”安玉未等周雲曦說完便笑着将她的話打斷,“可是雲曦,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你是說?”
周雲曦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安家的事情。可這怎麽會與金家扯上關系?或者說,怎麽會與金掌櫃有關?
“算來算去,有機會借用我的手害你的人,隻有他,不是麽?”安玉自嘲笑笑,“再者,他與我姑姑到底是不是親密無間的關系,我也不能确定。”
“此前因爲他手上有姑姑的信物,所以我信了他,可他既然有嫌疑借用我來對你和公子下手,我便不會視而不見。”
“說到底,我和他也沒有血緣關系,隻是因爲他可能是姑姑的舊人,所以對他有親切的感覺——”
“若他威脅到你,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聽見安玉這樣說,周雲曦頓時啞然。她不知應該如何開口,也從安玉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她對自己的關心和在意。
如此情深義重,如何讓周雲曦不動容?便是秦風弈,這個時候看向安玉的眼神也多了些贊賞之色。
——此時看來,他當初讓安玉留在周雲曦身邊的決定,做的再正确不過!
“金掌櫃全名金琉,金家嫡子,離開京城的原因你也知道,但其中有一個我一直沒想明白的地方。”秦風弈這時候緩緩開口,“他既然因那女子半途失蹤而折返京城,此後爲何會與另一個女子拜堂成親。”
“什麽意思?”
秦風弈的話讓周雲曦和安玉面色微變,雙雙皺眉。
“金家多年前暗中舉辦過一場婚事,婚禮的男主角,就是金琉。”秦風弈緩緩說着,手上遞出一張疊了幾次的信紙,“此前我不知金琉便是金家嫡子,也不知他就是金掌櫃,所以并未生出疑慮,如今想來,怕另有内情。”
“金琉?”安玉眉頭越皺越深,“那個‘琉’?”
安玉的話讓秦風弈眉頭微挑,似乎想到什麽。他看着安玉,半晌才緩聲開口,一字一頓道:“王的琉。”
“王?!”
聽見秦風弈這話,安玉大驚失色,面色慘白。這個模樣的她讓周雲曦跟着緊張,伸手就死死的将安玉的手掌捏住,意圖讓安玉冷靜下來。
“王?”安玉喃喃重複這句話,後狠狠的閉了閉眼,“公子,我想鬥膽,請您幫我查一查‘王’這個人。”
“爲何。”秦風弈眯了眯眼,直覺此人與安玉關系不簡單。
“我記得,當初姑姑死前,叫過那人的名字,便是王。”安玉深吸一口氣,後才定定的看着秦風弈,“我不知他們是否有關系,但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此前你不知道金掌櫃的名字?”
秦風弈面色不改,看着安玉的眼神多了些打量和審視。如此模樣,讓安玉頓時咬牙,面容多了些慚愧與尴尬。
“之前他告訴我,他叫金青。”安玉歎了一聲,“我爲多想,便以爲那就是他的真名,如今聽見公子這樣說,才知——他騙了我。”
得了安玉這話,周雲曦心中百轉千回。
她沒想到金掌櫃告訴安玉的名字是假名字,也沒想過安玉竟然沒對她提起過金掌櫃的名諱。
說來也是,她也不曾問過。興許正因如此,安玉才覺着沒必要告知。竟沒想到,一個疏忽,成了如今一個未解的謎題。
當然,就算那個時候周雲曦知曉金掌櫃的假名,也無濟于事。因爲那個時候的秦風弈,也不知金掌櫃的名字叫做‘金琉!’
“不必擔心,我們一定能找出原因。”
周雲曦寬慰安玉,但說出的話連自己的心情都沒法平複。
此番金家讓金琉回京的原因尚且不明,而如今看來,金盞此前來尋秦風弈幫忙也定因爲金雲廣才會如此。
可金琉若回來,金盞又真的甘心?嫡子一歸,庶子如何還能夠在家族之中作威作福,稱王稱霸?
周雲曦從秦風弈那處知曉,自打金琉離開金家,離開京城之後,金家可謂将金盞當做了嫡子來養着,若金琉回來,金盞又要如何自處?
“如果金琉與你安家的事情有關,你待如何?”
秦風弈忽的開口,讓周雲曦的思緒戛然而止。
“自當報仇雪恨,将其扒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