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安玉回來的時候恰好瞧見秦一面色陰沉的訓斥守門侍衛,她本不欲管,可奈何聽見秦一口中吐出了‘瑤瑤’二字。
這樣一來,不想管,也得管。
“瑤瑤被侯府的人帶走了。”秦一聽見安玉詢問也顧不得其他,隻回頭看着安玉,一字一頓,“就在半個時辰之前。”
得了秦一此言,安玉的面色陡然一沉。
被侯府的人帶走了?周雲瑤分明在秦府裏頭乖乖巧巧的坐着,怎麽會被侯府的人帶走?守門的侍衛就這般無用?
安玉想着便皺眉,看向侍衛。
“是主子的乳娘。”
侍衛見安玉看向自己也連忙開口。安玉的身份他們都知道,與其說安玉是爲秦風弈辦事,倒不如說是因爲周雲曦才會爲秦風弈辦事。
如此一來,安玉并未被他們劃在秦風弈的麾下,而是劃爲了周雲曦的人。
“乳娘?”此人安玉也有印象,且之前乳娘來秦府的時候,安玉也曾見過那個中年婦女,“她來你們便許了?若瑤瑤除了差錯,你們如何給雲曦與公子交代!”
“乳娘奉侯爺之令而來,執侯爺之物,我等——”侍衛聽得此話也知其中利害,“我等,不敢阻攔!”
就算知曉其中利害,但如此侍衛所言,乳娘帶着周雲瑤離開,若真有什麽意外,秦風弈與周雲曦定不會放過他們。
可——
“主子回來之後,你們自己去請罪吧。”秦一皺眉,看起來無奈且惱怒,“乳娘雖隻聽從侯爺與主子之令,但難保橫生意外,若瑤瑤果真出了岔子……”
“我去找公子。”
安玉聽得此言惡狠狠的瞪了侍衛一眼,後便吐出這樣一句話。對于此,秦一欲要開口阻攔,但目光觸及安玉神情,到底将話咽了回去。
“我與你一道。”
言辭在嘴中回轉良久,秦一終吐出了一句讓安玉略微怔愣的話。但基于要去的地方是侯府,安玉難得沒有拒絕。
當然,她的臉色也絕沒有那樣好。
“你們要去何處。”
就在這個時候,淩霄的聲音遠遠出來,定眼一看,他正駕一馬車緩緩逼近,馬車四檐的鈴铛清脆作響,無一不昭示來人身份。
“瑤瑤被乳娘帶去侯府,我——”
“此事爺已經知曉,不須着急。”淩霄看了秦一一眼,未等他将話說完,“瑤瑤跟在侯爺身邊,比在秦府安全。”
“爲何?”
安玉不解,當即詢問。
“因爲張霄天定要對秦府動手。”秦風弈的聲音在此時終于響起,而後就見着秦風弈伸手撩開馬車的簾子,緩緩下來,“瑤瑤在秦府,沒有保障。”
“我自然會護着瑤瑤。”
秦風弈的話惹得安玉不滿,當即開口回答。這樣的态度讓淩霄眉頭微皺,也讓秦風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雖談不上動怒,但到底不悅。
“你要去救雲曦。”即便安玉的态度讓秦風弈微蘊,但顧忌周雲曦對安玉的在意程度,秦風弈終沒有隻字不言,“顧不上她。”
得了這話,安玉頓時語塞,抿唇别過頭去,半晌不語。
見狀,秦一隻覺得心中無奈。
他們都知道秦風弈必定不會放任周雲曦不管,隻是事情涉及到周雲曦的妹妹,安玉難免氣惱沖動。
加之侯府還有着一個虎視眈眈的王瑾,若她對周雲瑤也出手,豈不讓他們直接抓了一雙姐妹?
周雲曦尚且不好救回,若再讓王瑾手中多一個籌碼,必等同讓秦風弈等人多一分危險,也讓事情越發棘手。
“瑤瑤跟在侯爺身邊,不會有事。”淩霄見自己的主子入了秦府本欲跟上,但見安玉面色依舊陰沉,瞧着似有狂風暴雨即将來臨,到底沒忍住,“侯爺……侯府的人,并非皆順從于王瑾。”
“你是說——”安玉聽得淩霄的話便急忙開口,但她話未說完,淩霄便已然入府,隻留給安玉一個慢慢遠去的背影。
見狀,安玉頓覺心中又憋了一口悶氣無處發洩。
轉頭瞧見一旁的秦一看着自己,安玉便抿唇轉身,大步跨入秦府,絲毫沒有搭理秦一的意思。
至于守門的侍衛們,則紛紛裝作沒有看見,以免傷了秦一臉面。雖秦一也爲秦風弈麾下之人,可按身份,到底比他們來的高。
“爺,果真讓瑤瑤待着侯府?”彼時的淩霄正低聲詢問,說實在的,他也略有些許擔憂,“王瑾那厮畢竟難纏,若讓她逮到機會豈不……”
“父親沒道理繼續放任她。”秦風弈不爲所動,腳步不停,頭也未回,“不禁父親,便是我,也未曾想過她起了要父親性命的心思。”
此言不虛,侯爺身子一直孱弱,其中少不了王瑾的‘功勞’。秦風弈本也持有幾分懷疑,但在見過府醫之後,秦風弈心中的懷疑便徹底打消。
——經過查探,那府醫隸屬于張霄天。
根據侯府中的人所言,府醫前幾年入府,經過查探家世清白,是王瑾恭敬請入侯府,如此,便無人懷疑。而幾年前,正是侯爺突然昏迷多日,後便身子狀況越發不好的開始。
“王瑾心思歹毒,此番事了,爺打算如何?”淩霄約莫猜得到秦風弈的打算,“可要将她——”
說着,淩霄便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秦風弈也未反駁,隻道:“依法處置。”
依法處置,那便不止要王瑾的命,而是要将王瑾背後的人一道拉下水了?
如此一來,便不僅僅是王家,還有張霄天。
“張霄天恐怕不容易波及。”淩霄想的明白,也知道秦風弈将這些考慮了進去,“爺另有打算?”
“張霄天,自有人對付。”秦風弈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盯緊侯府,莫讓王瑾再生事端。”
“是!”
淩霄抱拳,見秦風弈入了書房之後便匆匆離去。盯着王瑾的事情雖不消他親自去做,但也需要好生囑咐,以免生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