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價退回?”
周雲曦聽見這話後眉頭微挑,瞧着有些意外。畢竟在周雲曦看來,這種東西無論如何都沒法退的。
“隻要花瓣受損不嚴重,根部完好,都可退回。”花農笑着,說話的聲音也溫和,“姑娘不如考慮考慮?”
“若喜歡,我可以送你一株。”林夕說着,雖看不見他的面容,也未曾與他對視,但也能感覺到林夕眼中的溫和,“牡丹本是花種華貴之種,周姑娘與它,也恰好相配。”
聽得此話,周雲曦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也正因此,周雲曦頓時歇了買一株牡丹的念頭。
隻見她笑道:“花中華貴的品種可不适合我,隻适合那裏面的貴人們,我買些尋常的花種便可,不消專買這名貴的東西。”
周雲曦話中的‘貴人’指的是誰林夕心知肚明,可就算如此,林夕也未曾表現出絲毫恭敬的态度。
即便周雲曦看不見他的面色,但對于林夕方才那一聲帶了幾分不屑的輕哼,卻聽得分明。如此,林夕的身份似乎真的不簡單?
若真是江南來的一個沒什麽根基的人,如何會對皇宮中的那些‘貴人’們都用如此不屑的态度?
“人的命運都放在自己的手中,周姑娘試都不試一下,如何就知道自己必定比不上那些貴人了?”林夕的語氣輕飄飄的,“說不定往後也能成爲一人之下的人不是?”
“林公子。”聽得這話,周雲曦的面色頓時凝重很多,“此話可不能亂說,若被有心人利用,可能會禍連九族。”
“禍連九族?”
林夕似乎将周雲曦這話細細咀嚼一番,後蓦地輕笑一聲,讓人難以猜到他在想什麽。但周雲曦的直覺告訴她,林夕是真的絲毫不在意皇宮之中的那些人。
“說的也是。”過了半晌,林夕才緩緩吐出這麽一句話,“多謝周姑娘提醒,林某來京不久,對這些忌諱還有些記不住,實在慚愧。”
此言林夕說的雖然誠懇,可周雲曦就是覺得林夕隻是嘴上說說。真要說多麽忌諱或者恭敬,真的談不上。
“我記得,林公子是江南人士?”周雲曦忽的問起這事兒,讓林夕頓時一愣,“不知是江南何處的?”
“江南南邊兒的。”林夕不知周雲曦爲何問起,可也算是認真回答,不會讓人覺得敷衍,“至于具體位置……周姑娘身邊的那位公子看起來神通廣大,我姓林,想必他一查就能查到。”
得了這話,周雲曦先是一愣,後笑道:“林公子也不簡單,竟然猜得到我家公子‘神通廣大’,這麽說來,林公子一早便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
“雲曦酒樓開業的動靜不小,其掌櫃是誰也不難打聽。”林夕聲音溫和,放下手中拿着的花枝,“那位公子通身氣質不凡,與周姑娘關系密切,并不難猜。”
說着,林夕揚了揚手中的花枝,又道:“這支花很别緻,我未曾見過,但覺着與周姑娘恰好相配,便贈與姑娘,可莫要推辭。”
“公子好眼光,這話乃是我等新培育出來的良種,名爲‘玫瑰’,用于贈與心愛之人。”
林夕話音不過剛剛落下,花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而聽得花農這話,周雲曦面色便略微一變。
從林夕說到花市之中會有多種花束的時候開始,她便抱着幾分新奇的心思過來看。畢竟說不準真能看見些稀奇的花種。
但未曾想,竟然有玫瑰?
這怎會——
“如此?那也正好。”林夕并未覺得有何不妥,隻輕笑一聲,看向周雲曦,擡手就将那一枝玫瑰遞到周雲曦的眼前,“周姑娘?”
“林公子,這花我家小姐可不敢受。”徐甯見着林夕如此也頓時開口,不等周雲曦說什麽就直接回絕,“您這花兒啊,您還是自個兒留着吧!”
聽得這話,林夕明顯有些挂不住。
隻見着林夕的手頓時一僵,就這樣懸在空中沒有收回的意思。便是周雲曦看不見他是如何的表情,也大抵猜的到他面色絕對不會好。
“既然花市如此受歡迎,那若開個花店會如何?”
周雲曦答非所問,并未說自己要不要接受林夕遞過來的花,也沒有順着徐甯的話說下去。她隻環顧四周,若有所思的開口。
“自然不會差。”林夕見狀也隻好将手放下,不過依舊将那一枝玫瑰買了下來放在自己的雙膝上,“不過也要分地段。”
“怎麽說?”
周雲曦眉頭一挑,看向林夕。
“比如擱在菜市場的周遭,周姑娘覺着會有人買?”林夕悶笑一聲,示意小厮推動輪椅往前走,“若非得開個花店,選個挨着首飾店或者成衣鋪的地段更好。”
“畢竟這些玩意兒姑娘們更爲喜歡,若擱在小姐姑娘們常去的地方,生意自然做的下去。”林夕說着一頓,“周姑娘覺得呢?”
此言讓周雲曦眉頭微挑,半晌才道:“林公子覺得何處才最好?”
“朱雀街的子街,那處就是最好的地方。”
林夕不假思索,讓周雲曦看向他的眼神越發深了幾分。
“林公子如此了解?”周雲曦直接詢問,“不是說才來京城沒有多久?看來是我低估了林公子的本事。”
“京中的地區分布都有講究,朱雀街便是官家小姐最爲歡喜去的地方。”林夕語氣不變,甚至多了些許笑意,“既然要在京城立足,我知道這些也不足爲奇。”
得了這話,周雲曦也不再追問。
有些問題點到即止即可,旁的,倒也沒必要非要刨根問底。總歸從林夕的話中周雲曦能得出一些她想要的結論,這,便夠了。
“聽周姑娘的意思,是想開花店了?”林夕的聲音輕柔,“若如此,林某倒有個建議,不知周姑娘願不願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