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唐忘口中說的‘長跪不起’,周雲曦則不可置否。當然,爲了以防唐忘真的一直跪着不肯起來,周雲曦是讓恰巧回來的安玉與徐甯兩人将她直接拉起來。
随後就對唐忘不管不顧。
唐忘到底沒有自虐的傾向,這個時候見周雲曦真對自己的狀态不關心,也不會當真執拗的跪着。
不過她也确确實實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是了。
“這麽說,唐志背後那人與唐家那邊不是一夥的?”周雲曦眉頭微挑,瞧着眼前難得沒有争吵起來的兩人,“但他與唐家所屬的那人很熟?”
“不清楚,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雙方認識。”
安玉想了想,覺得事情似乎比之前還要來得複雜。
“不過這些事情到可以先放一放。”徐甯的嘴中叼着一塊綠豆糕,瞧着随性的很,“現在你應該想的是,那楊巡要怎麽害你。”
“楊巡?”
周雲曦經過徐甯的提醒之後才想起還有楊巡那人要從中摻和。可繞是周雲曦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楊巡的前後差别爲何這麽大。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楊巡這樣沖着的不是名就是利。”徐甯的嘴角殘留了些綠豆糕的碎渣,“沒什麽好奇怪的。”
“倒也是。”
徐甯那話說完之後周雲曦就微微點頭,瞧着頗爲贊同。仔細想想,能夠讓楊巡從中出手的法子,似乎隻有一個。
——果蔬。
周雲曦莊子裏的果蔬供給給不少的酒樓和菜商。除此之外,楊巡也沒有更快更方便的途徑對她下手了。
這樣想着,周雲曦心中也有了計較。
“之前有沒有往楊巡哪裏送過果蔬?”周雲曦想到前幾日才送出去一批果蔬不免有了想法,如果送過楊巡那處,那此番楊巡必定會用那一批果蔬做文章,“如果送了,送過去多少?他給了多少銀子?”
“隻付了定金,未付全款。”安玉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也想起楊巡向來都隻先付定金,第二次過來的拿貨的時候才會将上一次的全款補齊,“一直如此。”
聽得安玉這話,正吃着綠豆糕的徐甯頓時一愣,而後錯愕的盯着安玉,道:“你們就沒想過他第二次不來或者不認賬?如果那樣,豈不是虧了?”
“留了票據的,寫的清清楚楚,若到了那個時間還未給齊尾款,我們可以上門找他。”安玉看了徐甯一眼,“你真當别人沒腦子不成?”
“你有腦子,你有,誰敢說你沒有?”
徐甯聽安玉這樣說也聳聳肩,當即回了安玉這話。
雖說此話聽着沒什麽問題,可安玉就是覺得聽在她耳中不舒服的很。而周雲曦也因爲徐甯與安玉的話無奈的笑笑,但并未有阻止的意思。
“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很多。”周雲曦笑着,“再說了,那唐志說是帶人過來‘救場’,過不過得來,那可還不一定。”
“就算過來了——”周雲曦說着又是一笑,“到底有沒有膽子站在那位‘貴人’的那一邊,可還不一定。”
聽得此話,安玉眼睛頓時一亮,知道周雲曦這話一出就表示胸有成竹,絕不會因爲楊巡的插手而覺得難做。
“公子。”
便在這時,秦風弈的身影出現在門外,他嘴角帶着幾分笑意,眼神一直放在周雲曦的身上,似乎在看什麽稀世珍寶般的移不開眼。
“王瑾到了。”
秦風弈聲音很輕,嘴中說出來的名字讓三人都頓時一愣。周雲曦與安玉隻覺得詫異,畢竟這才過去幾日?王瑾來的這麽快,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确認秦風弈果真被關了起來!
至于徐甯,則是想到了王瑾昔日對手下人的種種苛責與淩虐,這個時候聽見王瑾已經到了鎮子,頓時覺得心有餘悸,狂跳不止。
“來的這麽快?”周雲曦見秦風弈坐到自己身側也挪了挪身子,給他騰出一個位置,“我以爲還要過幾天。”
“她動作一向迅速,所以才會難纏。”
秦風弈笑笑,對王瑾的到來似乎絲毫不在意。
反觀徐甯,這時候面色已經泛白,就連之前吃着的綠豆糕也不再有興趣,隻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徐甯?”
周雲曦注意到徐甯的狀态也叫了她一聲,将徐甯的思緒拉回。而這個時候,徐甯卻依舊心不在焉,隻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周雲曦的聲音。
對此周雲曦眉頭微皺,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但秦風弈卻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莫要開口。
得到秦風弈的示意之後,周雲曦也隻好将到了嘴邊的話咽下,轉頭略帶幾分疑惑的看着秦風弈,那樣子頗爲不解。
“徐甯,信,你已經送出去。”秦風弈聲音清冷,語速緩慢,“你知道之後應該怎麽做,才能保命。”
“否則要你命的人,就不僅僅是王瑾了。”
聽見秦風弈這話,徐甯就猛地擡頭,一雙眼睛盯着秦風弈,似乎想從秦風弈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但可惜的是,秦風弈面色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知道。”
徐甯見狀也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她知道秦風弈這是不悅的表現,也是在威脅和告誡她。
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時候,擺明要順着秦風弈的意思才能有活路。至于王瑾,隻要能夠擺脫王瑾,徐甯做什麽都願意!
“知道就好。”
秦風弈清楚徐甯的心思,在王瑾那樣的人的手下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被馴服的比狗還聽話,一種,則是徐甯這樣的,有機會就想要徹底擺脫王瑾!
“徐甯,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不會食言。”周雲曦不知道徐甯在想什麽,但不妨礙她試圖寬慰徐甯,“我保證。”
此話讓徐甯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周雲曦會對她強調這件事情似的。不過徐甯不得不承認,周雲曦這句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讓她越發安心。
“我信你。”
徐甯看着周雲曦,眼神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