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亘古不變的真理——道。
似乎觸手可及,但卻又可望而不可即。
這個剛剛演化完善的龐大靈地,在以極快的速度枯竭着,所有的靈氣,全都被陳一凡吸收。
這一修煉,便不知日月,隻見星辰鬥轉,寒風烈陽,一日又複一日。
終于,陳一凡再次睜開雙眼,順便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像是剛剛睡醒一般。
這次的突破十分順利,借助靈地龐大的靈氣,和那一丢丢的感悟,輕易突破到第二重巅峰,距離圓滿,還差一步。
盡管如此,突破後的他,也多了一項被動且逆天的能力。
那就是……預知未來。
其實未來是不确定的,有着十分多的變數,但他可以預知到所有未來可能,并且得知每一個可能發生的概率。
這跟通過現有資料,分析未來發展的可能性不同。
既是預知,便是,在他不知道任何前提條件的情況下,仍然能夠得知所有他想知道的未來事件的發生。
這讓陳一凡很苦惱,人生就此失去了樂趣。
就比如,他已經得知了坐下這塊青石,将會在他離開後的第二年化形而出,剛出世,便是一位絕世強者,自号青峰道童。
至于爲什麽是道童……因爲它化形便是小孩模樣。
再比如,零點零一秒後,這片山脈中,“坐擁”372座靈地的王者,朱雀神鳥将率領手下禽族前來朝拜。
再比如,他就快要錯過自己的婚禮,但在最後堪堪趕上。
預知,讓一切都沒有了期待感。
陳一凡撿起面前青石上一荷葉盛着的露水,一口飲盡,沒有等到朱雀回來,便起身離開。
他輕飄飄離去,穿着一身極具21世紀特色的短袖T桖,卻偏偏給人感覺宛若畫上谪仙,不食人間煙火,不染凡塵。
在他修煉的這段時間,實際上已經成爲整個秦嶺一脈生靈眼中的焦點。
藤蔓蜿蜒徘徊而來,簇擁于他腳下,各色奇葩靈花在他身旁競相綻放,即使是鎮守一方的朱雀神鳥,也在虔誠的等着他醒來。
不是因爲陳一凡的實力,而是因爲他的“境界”。
他的境界已經達到“接近于道”,所以會讓所有自然生物,發自内心的,自然而然的親近臣服。
這使得陳一凡修煉的懸崖,在自然生靈們的簇擁下,宛若仙境一般。
但陳一凡,輕飄飄的撇下了他的仙境,回到了渾濁的人間。
此時,距離他的大喜之日不足一天,地府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将婚禮的一切事務準備妥當,但……出現了一個問題。
一個相當大的問題!
他們,找不到酆都大帝,也就是今天的新郎官。
這成親找不到正主兒,這還怎麽成?
兩個閻王急得焦頭爛額,黃琰、阿玄、獅子狗、碧落黃泉、護龍山莊……人間地府,到處尋找陳一凡。
但最終得到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陳一凡失蹤了!
敖泠鸢也得到了陳一凡失蹤的消息,但她堅信那家夥不會就這麽抛下她,在這麽重要的日子玩兒失蹤。
所以,她一直在等他出現。
但……等到了現在,距離婚禮開始已經不足一個時辰,那家夥還沒有出現!
是悔婚了吧?是抛棄她了吧?
敖泠鸢對着鏡子内嬌豔欲滴的美人兒咬牙切齒,但旋即,卻又一臉黯然。
既然不想要她,當初幹嘛提親,偏偏……偏偏等她喜歡上之後,再來抛棄她!
玩兒失蹤是什麽意思?莫非他真以爲,自己會不知廉恥的纏着他嗎?
想到這裏,那絕美的容顔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
爲什麽……偏偏要等到現在,才來抛棄她?
難道他以爲,躲過了這次婚禮,兩人便還可以各自安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嗎?
她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阻止他出現在自己面前,除了他自己。
敖泠鸢拉開化妝匣的最後一格,其中放着一把不足手掌長的小劍,好似玩具一般。
但……這是人間爲數不多,可以傷到龍族的武器,斬龍劍。
敖泠鸢擡手,正要将小劍拿起,卻被一隻大手忽然按住,并順勢将小抽屜推了回去。
“多大人了,還玩兒小刀,小心傷到自己。”略微低沉,帶着一絲警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敖泠鸢怔住,渾身略微有些顫抖。
随即迅速轉身,卻是一把将陳一凡撲倒在地,終于再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像個委屈極了的孩子,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以陳一凡方才的話回敬着他:“多大人了,還在自己婚禮上玩失蹤這種把戲!”
陳一凡定定的望着她,這個撲在自己身上,擁有絕色的容顔,卻哭得像個孩子的女人。
他記得自己說過,鴛兒哭起來的樣子很美,此時也是如此。
但不同的是,這次的敖泠鸢,哭得純真而放肆,倒是有種山洪傾瀉的感覺。
而陳一凡,也是頭一次覺得,縱然鴛兒哭起來再美,他也不願爲了欣賞這種美,而讓她哭。
“别哭了,不就是遲到了一會兒嗎?怎麽比人間那些小姑娘還矯情?”
“你哭起來……可真醜!”陳一凡擡手楷掉敖泠鸢眼角的淚珠,說道。
他也曾經對絮兒說過這種話,那是因爲,曾經無意間聽說,女孩子都愛美。
敖泠鸢抽噎着,淚眼朦胧的看着陳一凡,卻是帶着幾分質疑和怒氣,氣呼呼的質問道:“你以前都說人家哭起來很美,現在卻說我醜?”
“你這個渣男!”
“呵呵……”陳一凡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剛突破的境界,竟然隐隐又有松動。
“好了,時間不多了,你總不想真的錯過自己的婚禮吧?”
“要不是知道你這麽幼稚,還玩小刀,我也不至于剛回來便先過來一趟了。”
陳一凡推了推敖泠鸢,起身道。
随即,将她按在自己閨房的梳妝台前。
“我覺得你有必要再打扮打扮,等我來接你,回地府!”
敖泠鸢一時有些愕然,扭頭認真的對陳一凡問道:“你真的覺得我醜?”
不然,幹嘛催她打扮?
“嗯哼!”陳一凡眯着眼,欣賞着眼前的絕色,違心的點着頭。
“那你幹嘛娶我!”敖泠鸢喪氣的轉過身去,帶着幾分怒氣問道。
“因爲我瞎。”陳一凡答道,等敖泠鸢再轉過身去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隻見一個人影從門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