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默默瞟了一眼,倒還有幾個熟人,這吳家在這小縣城中,倒也是權勢滔天了。
陳一凡沒有去打招呼,仍在角落裏默默喝着闊落,現在,他面前的闊落罐子已經足足有七八個了。
他也想喝酒,一解煩憂。
古人不是都說了嗎?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但是……他不能喝!
不知道爲什麽,就算他修爲再高,酒這種東西,一沾就倒。
如果把酒比作一種特殊攻擊,他在這方面的防禦力,大概爲零。
話說回來,是不是可以讓杜康試着幫他釀一種喝了不倒的酒?
畢竟,現在他也是有“身份證”的人了,一沾酒就倒,多沒面子。
而且不久就要跟敖泠鸢成親,那婚禮上,不能還喝闊落吧?
那他會成爲三界的笑談了!
陳一凡略微有些出神兒,而婚宴上,随着貴賓們的到來,主持人開始不斷活躍氣氛,婚禮也開始了。
典型的華夏風格西式婚禮,也就是……“不洋不土”。
一陣暖場之後,逐漸步入最重要的環節。
穿着一席潔白婚紗的重量級新娘,讓她那西裝革履,一臉笑意,同樣重量級的老父親牽着,緩緩走過重重花門,踏過夢幻的水晶小徑,來到牧師所在的台前。
身後,十數米長的裙擺堪稱華麗,兩排花童挎着籃子,抓起藍中的花瓣傾灑。
陸豐被打點妥當,等在終點,從他那重量級的老嶽父手中接過新娘的手。
臉上神色,不似新婚的歡喜,隻是帶着鄭重和莊嚴,無喜無悲。
台上,是鄭重其事的婚禮流程,台下,卻充斥着帶着笑意的議論聲。
他們不敢議論那位重量級的老姑娘,隻笑話着這個從他們眼中的“貧民世界”闖入的倒插門兒女婿。
陳一凡對這些議論聲充耳不聞,直到台上牧師問道:“吳小姐,你願意嫁給陸先生爲妻……”
吳宜夢動作頗大的點着頭,說同意的時候……
“抱歉,這場婚禮,我不同意!”陳一凡忽然從角落的桌邊站了起來,朗聲道。
寂靜了兩秒。
“唰!”議論的衆人紛紛停止了自己的議論,齊刷刷的扭頭,向着陳一凡看了過去。
不是……這婚禮有你啥事兒啊?
你不同意,你誰啊?
“我不知道吳小姐是否真心喜歡陸豐,但我知道,陸豐并不喜歡吳小姐。”
“若是兩位強行結婚,今後的生活,恐怕也不是那麽和諧美滿。”陳一凡繼續道。
陸豐可以選擇爲了小狐狸繼續這場婚禮,他也可以……選擇破壞這場婚禮。
這是站在他個人的立場上,他不管陸豐是會嫌自己多管閑事,還是感謝自己幫陸豐走出他不敢走的一步,他不在意。
現場一片嘩然,縱然私底下這麽想,哪有人會如此直率的在别人婚禮上說這種話?
現場一時有些許混亂,有人笑侃道:“小兄弟,你是陸豐的同學?”
“過幾年你就知道了,成年人的世界,可不能事事如意,結婚,也不一定要跟喜歡的人結。”
“反而……那樣的婚姻絕對是少數。”
除了這樣穩重的,來自成年人的勸誡,還有一些年輕人放肆嚣狂的大笑。
“哈哈!笑死我了!現在這個社會,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單純幼稚的人?”
“喜歡?喜歡值幾個錢?”
“陸豐娶了吳小姐,今後那是吃香的喝辣的,什麽别墅跑車,遊艇飛機,過的是你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吳小姐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氣,你可就别耽誤人家了!”
“嘿嘿,哪裏來的愣頭青,我得把他拍下來,真是太好笑了!”
牧師有些尴尬,看向吳宜夢的老爸。
那位叱咤商場的富商此時正神色陰沉,沉聲喊道:“保安!保安!把那小子給我丢出去!”
然而,就在這一片混亂和喧鬧中,卻有幾個宛如清流一般的人物,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陳一凡所在的角落。
“陳……陳公子,你怎麽也來了?瞧我這眼瞎的,竟然沒看見你!”
“陳前輩,這陸豐……是您的朋友?”
……
這幾人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賓客,而是……吳家請來的重量級貴賓。
這個重量級可不是指噸位,而是真的重量級。
至少,在泷水縣,他們絕對是。
苗家,武林世家,世界異變前就是泷水縣說一不二的家族。
異變後,因爲本身就是修武的世家,這地位和權勢,更上一籌,隐隐有在蜀都市占得頭籌的勢頭。
同是泷水縣的大家族,吳家女兒結婚,苗家也來了幾個人。
對陳一凡,他們第一印象當然是絮兒的哥哥,原本以爲是哪個隐世家族的人。
後來陳家崛起,他們才知道。
原來……是那個曾經雄霸武林之南的武林世家。
而如今,陳家重回武林之巅,陳一凡在苗家眼中的身份地位,也不言而喻。
還有則是道會的成員,吳家迷信,異變之後更是如此。
西南道會曾與吳家有過一些生意上的交往。
比如,這清水湖的一塊地,就是道會成員認定爲風水寶地,吳家就此大肆宣傳,将這塊地開發成了别墅區。
也是因爲這幾股清流,剛剛聞聲而來的保安看向吳老闆,有些不知所措。
陳一凡沒有理會他們,隻聽着周圍入耳的嘲諷,冷笑道:“勞資不是成年人!”
“幼稚?若我有實力幼稚,就算是趴地上彈玻璃珠子,你們也得陪着!”
“總之,這場婚禮,我不同意,月老不同意,老天,也不同意!”
語畢,原本還算正常的天氣,忽然陰沉,幾道霹靂巨響,吓了賓客們一跳,天空風雲劇變,霎時間雷雲密布。
“卧槽!”衆人不由仰望天空,齊齊一聲卧槽。
這騷年,難道是自帶背景的那種?
怎麽感覺,這天氣變化得有點兒詭異啊?
還真是因爲這少年不成?
那不能啊!
“嗯?”陳一凡愣了一下,也擡頭看了看天空,陷入了沉思當中。
然後,衆人隻聽到令人十分無語的一句話。
“我就随便說說,你們不用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