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兩道門,陳一凡和王玄天便跟着這洋人老總來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一個巨大的六邊形房間,房間的牆壁全部由特殊的材質制造而成,不但堅固,還有吸收能量的作用。
所以,對擁有強大力量的修煉者來說,想要強行破壞這裏的牆壁,也是個難題。
他們的力量在觸碰到牆壁的時候,便有很大一部分,被瞬間吸收掉了。
房間中央,一隻豺身龍首,籠罩在血色霧氣中的巨獸閉目趴在地上,顯得有些狼狽。
但即使如此,它身上還是透出十分強大的氣息,讓人感受到它的淩厲。
聽到開門的動靜,那巨獸瞬間睜開雙眼,站了起來。
就在它站起來的瞬間,身周雷光閃爍,織成一片雷網。
它四肢一顫,但終究還是安安穩穩的站着,毛發淩亂,但氣勢淩人。
它的目光落在門口進來的陳一凡等人身上,帶着無比強烈的仇恨。
有朝一日,等它消磨完陣法的力量,脫困而出,它要這些膽敢亵渎、欺辱它的家夥,屍橫遍野!
若不是這道陣法,就憑這些蝼蟻,也敢靠近它?
但當看到王玄天的時候,它的目光頓住了。
随即在那洋人老總驚訝的目光中嗤笑了起來。
“沒想到有人混得比我還慘,你到底是有什麽勇氣來見我?”
那洋人老總瞪大了眼睛,一屁股跌坐在地,連連後退。
這……這家夥竟然會說話!
睚眦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說過話,這樣的蝼蟻,不值得它怒斥與威脅。
隻需要……隻需要等着它脫困的那一刻,教他們做人!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們走了,你自個兒在這兒好好待着吧!”王玄天一聽,臉色不由得黑了下來。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确實混得比睚眦還慘。
睚眦雖然受困,至少此時實力仍在王玄天之上,沒有淪落到不得已轉世的地步。
轉世,對他們這樣的強者來說,可不是很好玩的事情,一般都是迫不得已。
像是陳一凡這樣,自己策劃了自己的死亡,刻意轉世的,那又是另一個層次了。
就王玄天和睚眦而言,還達不到那個層次。
沒有那種自信,一不小心,真的會玩兒死自己的!
從此,永堕輪回!
“等等!你身邊那是……”睚眦叫住了王玄天,目光落到陳一凡身上,目光中與生俱來的兇厲竟一瞬消散了。
王玄天聳聳肩,不知爲何,竟然還感覺有些驕傲:“是那人,他現在還是酆都大帝!”
睚眦沒有理會王玄天,定定看了陳一凡好久,像是不信。
最後,不得不确認,陳一凡就是他認爲的那人,歎道:“連您……也轉世了嗎?”
“咦?我們認識?”陳一凡略有些驚疑,問道。
毫無疑問,睚眦認識的,是前世。
“有幸在禦龍宮中見過大人兩次。”睚眦前所未有謙遜的說道。
王玄天看得眼睛有些直,他從未見過這家夥這副模樣。
睚眦好狠鬥勇,睚眦必報,性格不比他這兇獸純良到哪裏去。
“禦龍宮?那是什麽地方?”陳一凡無奈,疑問道。
顯然,這對前世來說也不是什麽有利用價值的重要記憶,并沒有想起要留給陳一凡,或者提醒他。
“你們這次要去的地方。”王玄天插嘴回應道。
當初天地大劫,龍鳳歸隐,劫後餘生的龍族在三界之外找到一處隐蔽之地,大部分就此歸隐不出。
四海龍宮,是遺落在人間界的一小部分。
又或者說……是龍族故意的安排。
盡管受制于人,至少,這樣他們還活躍在三界的舞台上,伺機而起。
“對了,還是廢話少說,你認識我就好辦了。”陳一凡回過神兒來。
“我這就救你出來,你帶我去找你老爹一趟。”
“你找他幹什麽?”睚眦有些困惑道。
再說了,那老東西本來就是你爲數不多,交情不淺的幾個人之一,比我們這幾個親兒子還親近。
找祖龍,還用得着他帶路?
“有點兒事。”陳一凡并沒有跟睚眦解釋,敷衍道。
“這大陣是……”睚眦正想告訴陳一凡,困住他這大陣是當初某位天尊布下,轉世的陳一凡恐怕……
但還沒等它說完,隻見周圍雷光陡弱,一閃,再閃,消失不見。
年久失修的陣法,暴力破除,很難嗎?
“……”睚眦沉默,好吧,它還是低估了這位的能力。
向來如此!
睚眦不由得回想起那遙遠的記憶。
當初還是“小龍龍”的它,便已經展現出了自己好狠鬥勇的天性。
當在禦龍宮中見到那獨自倚在水榭亭欄上打盹兒的老爹的“貴客”時,想也不想便吐出口中寶劍,就是一個偷襲。
誰知道,劍折了,它被那人一巴掌拍飛。
從此,睚眦與那人結下了不解之緣……
雖然那人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它,但在它心中,那是一座難以攀越的高峰,自己終身的目标,唯一的偶像!
可惜,兩人的交流,隻存在于不斷的拍飛和被拍飛中。
直到有一天,睚眦聽到那人與老爹的閑談。
“你這兒蚊子有點兒多,還有些大膽,每次睡覺的時候就來了……”
睚眦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打擊,于是離家出走,再也沒回去過。
當然,王玄天是不知道老哥幼年時期受到的非獸待遇,否則一定會笑出聲兒來。
“帶我去找祖龍!”陳一凡看向脫困的睚眦道。
“不知您此去是爲……”睚眦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它跟祖龍的關系并不好。
作爲祖龍的第二個兒子,它看不慣祖龍的風流,又與不同物種生下了一堆弟弟。
更不滿,自己都離家出走了,祖龍從來沒找過他。
當有一次,意外在外面碰上時,祖龍竟然驚訝的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想到這些,睚眦有些自嘲一笑,或許他該慶幸,至少……祖龍沒問他“你是誰?”。
“算一門帳!”陳一凡平淡的回答道,但睚眦聽出了那話語中隐藏的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