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谷谷主松了一口氣,随即又連忙追問道:“此時人在哪裏,快請他來解這燃眉之急啊!”
“喏!這不就在這兒嗎?”蕭雲一努嘴,看向陳一凡道。
神農谷衆人神色一僵,神農谷谷主嘴角抽搐道:“蕭賢侄,你可不要開玩笑,情況緊急……”
“我沒有開玩笑。”蕭雲嚴肅的神色,認真的話語,頓時讓神農谷谷主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而接下來,蕭雲的話更是令神農谷衆人的心情跌入谷底。
“這位就是我們護龍山莊的莊主,也是護龍山莊實力最強的人。”蕭雲對神農谷谷主介紹道。
“……”四周空氣忽然沉寂,神農谷衆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兩人。
神農谷谷主嘴角微顫,連自己剛剛挂掉的女兒都顧不上,反駁道:“休得胡言亂語诳我,護龍山莊什麽時候有什麽莊主了?”
“我神農谷與你青城派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爲何如此害我!”神農谷谷主憤怒的對蕭雲質問道。
“我是與你們無仇無怨,但……”蕭雲瞥了宋阿沅一眼,沒再說下去。
“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麽解決?”陳一凡看向神農谷谷主,問道。
“什麽怎麽解決?”神農谷谷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
“别想裝傻充愣,蒙混過關!”陳一凡冷嗤道。
“昔日,神農谷仗着自身權勢,廢我兄弟修爲,傷他雙眼,使他蒙受不白之冤,今日我們既然來了,定是要讨個說法!”陳一凡冷厲道,話一出口,周圍溫度似陡降幾分。
神農谷谷主目光顧盼,瞥了自己身邊幾位長老一眼。
此時,一位長老已經憤怒的出聲:“我谷好心請他前來做客,甚至連谷主也拟收他爲親傳弟子,他卻觊觎我谷鎮派功法,真是狼心狗肺,他這是咎由自取!”
宋阿沅意圖開口辯解,當初他沒有說話辯駁的機會,但現在,他知道他有這個機會。
但陳一凡沒讓他開口,就算辯解了,這死無對證,無憑無據的說辭,又有幾人會信?
就算有人信了,這種情況下,神農谷也斷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就是一部功法嗎?我兄弟要看,給他看就是了。”陳一凡面無表情道。
“我今天不是來問緣由的,而是來問罪的。”
“就廢我兄弟,傷他雙眼,使他被逐出家族,前途盡毀這一條,你們打算怎麽解決?”
“……”神農谷衆人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破口大罵。
這家夥忒不講理!
不過,此時的他們,大概也能體會一二,當時宋阿沅的無奈吧?
根本無從辯駁,沒有實力,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蕭雲,護龍山莊到底是什麽意思?”那邊,神農谷谷主忍不住對蕭雲質問道。
他自認神農谷在華夏修行界地位重要,護龍山莊不可能放棄他們。
“莊主的意思,就是護龍山莊的意思。”蕭雲對着前邊兒的陳一凡微微一禮,恭敬道。
聞言,神農谷谷主握緊了拳頭,恨恨的看着幾人:“真是荒謬至極,從未聽說過護龍山莊有什麽莊主!”
“我竟不知,原來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護龍山莊竟已被邪魔外道占取。”
“神農谷衆弟子聽令,随我殺敵!今日,必是一場血戰,不死不休!”
“捍衛神農谷,肅清護龍山莊邪魔外道!”
随着神農谷谷主一聲聲高昂的口号,僅餘的神農谷弟子情緒被調動,紛紛赤紅着雙眼,做出一副拼命的架勢。
“就憑你們,也陪跟我拼命?”陳一凡眼中閃過一絲好笑的神色,問道。
話音落下,原本調動體内力量,準備與陳一凡等人拼命的神農谷弟子們愕然的發現,自己體内的力量不受控制的闖出筋脈,逸散于肌肉骨骼,随後脫體而出。
“啊——”這過程實在太過痛苦,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在神農殿前的廣場上飄蕩着。
體内的力量,仿佛在被強行掠奪,劇烈的痛楚讓他們一步難行,更别說拼什麽命了。
“大哥……你做了什麽?”宋阿沅側耳傾聽,不由問道。
他隻能看到鬼王、判官,和陳一凡,無法看到此時一臉痛苦扭曲的表情,倒地嘶嚎的神農谷弟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陳一凡拍拍衣角道。
“當年,他們不就是這麽對你的嗎?”
“……”
“也就幾個月前……”宋阿沅弱弱道,還算不上什麽當年。
“你還想怎麽報仇,說吧!哥給你做主!”陳一凡沒有理會他的回答,拍着他的肩膀,繼續道。
“我不是回來報仇的……”宋阿沅繼續弱弱解釋道。
陳一凡仍舊沒有理會他的回答,不是回來報仇的,那是來幹啥?
還有什麽理由,能夠驅使宋阿沅回到這裏嗎?
他不信!
陳一凡将落在地上的劍撿了起來,塞到宋阿沅手中,又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引至神農谷谷主身前。
“來!這是你的仇人,一劍刺下去就完了!”
“刺别人可比刺自己有趣兒多了。”
“我沒有刺自己,剛剛那是……”宋阿沅無奈的再次解釋道。
陳一凡抓着他的手,極爲幹脆的向着神農谷谷主刺去。
神農谷谷主早在陳一凡帶着宋阿沅走過來時便大驚失色,不顧痛楚,想要逃跑。
但卻驚恐的發現,或許已經遲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縛着他,讓他連擡腳邁出一步都難以做到,更别說逃跑。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看着那柄還染着血,屬于女兒的寶劍,刺進自己胸口。
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鮮血在噴湧,大量的鮮血,在離開自己的身體。
神農谷谷主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一種恐慌,那是面臨死亡的感覺。
他或許從未想過,自己這麽快,就要面對死亡。
當死亡的恐懼深深的籠罩着他,神農谷谷主不得不悲哀的發現,面對死亡,他或許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凡人。
他怕死,極度怕死!
但此時,他已無力改變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