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黃小姐畢竟是初入教師行業啊!這教學能力……恐有不足。”
“正好,我家二姨也是幹教學的,我請黃小姐吃個飯,有機會把黃小姐介紹給二姨,你們交流交流。”
曾志敏擡起另一隻手,将黃莺引向停靠在馬路邊的小轎車。
黃莺不由皺起了眉頭,沒有動。
“早上的項鏈也是你送給她的吧?我勸你少費這些心思,免得……得不償失!”陳一凡強硬的一把将黃莺拉到身後,俯視曾志敏威脅道。
“還有,莺兒的教學水平,可不是你能評判的!”
“什麽……項鏈?”黃莺被拉得一個踉跄,拽着陳一凡的衣服站穩,一臉茫然的擡頭看着他。
“小子,你别不知天高地厚!我知道你也喜歡莺兒,但你拿什麽跟我比?”曾志敏威脅道:“你信不信……”
“啪!”沒等他說完,陳一凡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莺兒也是你叫的?”
“你這句話說得倒是沒錯,你拿什麽跟我比?”
“你!就你這樣的窮學生,勞資分分鍾玩兒死你!項鏈呢?是不是你拿了,給勞資拿出來!”曾志敏捂着腫起的臉,驚怒道,作勢便要上前撕打陳一凡。
陳一凡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忍不住笑出聲兒來:“那種辣雞玩意兒,自然是扔了,留着給我莺兒礙眼嗎?”
“你要玩兒死我?好啊,我等着!”
無知者無畏,這恐怕是三界當中,唯一一個敢放此豪言的人了吧?
“我們走!”
這邊的騷亂,引得很多凡人過來圍觀,陳一凡帶着黃莺離去。
黃莺已經有些失了分寸,隻好呆呆被陳一凡拖走。
“海裏的那些東西你都吃膩了,今天咱們就吃點兒山珍吧!”陳一凡一邊牽着黃莺走着,一邊閑談道。
仿佛,剛剛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你給勞資站住,今天若不教訓教訓你,勞資就不姓曾!”身後,從地上爬起來,沖出人群的曾志敏已經怒不可遏,對着陳一凡兩人的背影大吼道。
陳一凡回頭看他,四目相對,曾志敏一驚,冷靜了不少。
這小子長得高大,他不是對手,又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怕威脅,這要是上去,還要吃虧。
可就這麽讓他走了,到時喊上自己一幫“兄弟”來報複?
不,不行!他咽不下這口氣,當場便要教訓他!
氣急的曾志敏又拖着傷手怒氣沖沖回到自己的座駕之上,在圍觀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一轟油門兒,向着陳一凡和黃莺撞去。
本來就還沒走出多遠,曾志敏油門一轟直往兩人撞來,幾乎是瞬間就已經近在咫尺。
“曾老闆!啊!”緊随陳一凡之後回頭看來的黃莺看着那幾乎是沖到眼前了的轎車,吓得驚呼起來,不由閉上了雙眼。
死亡臨近的感覺,比上次過馬路時差點被撞到還要真實,還要貼近。
一瞬之間,似乎有一些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個自己記不清輪廓的身影,或嗔或笑,或站或坐……
那夢幻而熟悉的閨房,無數張散落的畫作……
那漆黑深沉的天空,無數魑魅魍魉猙獰咆哮的面孔……
隻可惜,這些畫面一閃即逝,太快太快,快到她仍然看不清那人的臉。
再想去回想,也無法從零碎的畫面中拼湊出那人的容顔。
最終,腦海中隻留下對一雙眸子難以磨滅的印象,絕無僅有的純黑色瞳孔,如墨如夜,若其中閃爍光芒,便像極了星空宇宙。
“轟!”
伴随着巨大的響聲,耳邊傳來莫名感覺格外熟悉的聲音。
“沒事吧?是不是吓着了?”
黃莺卻隻是呆愣着,沒有動彈。
自己……是做了一場夢麽?
夢中,有無數載難言的孤寂,有像極了煙花一瞬的璀璨,一場命中注定,卻又不可預料的邂逅。
那短短一瞬,竟讓心中湧起太多情緒,内心難以平複,隻想沉浸其中,慢慢去感受,去解讀……這一切。
“那家夥估計是一千度近視,這麽近都能撞偏,啧啧……真是壯觀啊!”
“剛剛還說要玩兒死我,現在自己先去送了死,真不知道讓人說什麽好。”
黃莺沒有動彈,陳一凡便繼續将黃莺摟在懷裏,仍喋喋不休的說着。
曾志敏沒有一千度近視,自然也不可能撞得這麽偏,直接撞上了學校的圍牆,還剛剛好和陳一凡兩人擦肩而過。
如今有這個結果,其實是陳一凡動了手腳。
一個凡人,要跟他玩兒命,那不是笑話嗎?
既然人家都豪言要玩兒死自己,陳一凡不介意,先取了他的性命。
到了地府,他倒要看看,這曾志敏還想怎麽玩兒死自己?
不過,在如今凡人般的鸢兒面前,他倒怕吓着她,也怕露出馬腳,讓鸢兒心生惡感,此時喋喋不休的爲自己辯解着。
這件事不關他的事,真的不關他的事!
實際上,這倒有些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
凡人又怎麽可能把這件事跟他聯系起來,就算在吃瓜群衆們眼中,這年輕人除了沖動一點兒,先動手打了曾志敏,此時也是受害者。
真是萬幸啊!這麽近的距離,那麽快的速度,竟然沒撞上!
否則,怕又是兩條性命。
唯有面對鸢兒,他表現得如此拙劣。
直到陳一凡辯解無詞,黃莺還沒有動彈,陳一凡不得不停頓下來,低頭想看看她的表情。
黃莺恰巧也在此時擡頭,于是一聲清脆的磕碰聲,伴随着一聲帶着泣聲的痛呼,黃莺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
陳一凡摸了摸下巴,讪讪一笑:“抱歉!抱歉!沒注意!”
“……”吃瓜群衆們看得一陣無語。
年輕人就是心大啊,剛剛這九死一生的,現在還笑得出來。
真是爲了談戀愛,連命也不顧了。
不過,他們也真是命大,這都能撞偏,還偏得那麽多,一點兒沒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