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口,剛準備拿起水杯喝口水壓壓驚的黃莺一擡頭,便看到窗子外面那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臉,吓得手腕兒一抖,差點兒沒把杯子拿掉了。
上課鈴響了,或急切或緩慢,學生們多少都開始往各自的教室趕去,而那個人影,不曾移動分毫。
黃莺皺了皺眉頭,很想忽略這家夥,垂眸做起下一節語文課的備課。
但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讓她總是時不時不自覺的擡頭看上一眼。
還在!還在!那家夥還在!
像個雕塑似的,不曾動彈。
以至于,辦公室裏其他的老師有幾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黃莺的耳朵不受控制的,敏感的捕捉着這關于自己的信息,那些細微的讨論聲,好像放大了一般清晰的傳入自己的耳朵中。
“啧……都說紅顔禍水,這黃老師也沒見着多漂亮啊,聽說那學生爲她争風吃醋,把錢華海都給打暈了,送去了醫院,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
“就沒人出去管管?這都上課了,那學生娃子還杵在這裏,膽子太大了吧?”
“你不是吧?你知道他是誰嗎?中考狀元,校長的“寶貝”,聽說還爲學校拉來了一千萬的贊助,你覺着校長會向着誰?”
“這些都不用說,隻怕步錢老師後塵呐……”
“砰!”一聲悶響,黃莺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中考狀元?有這樣的中考狀元嗎?
“上課了你知不知道?還杵在這裏幹什麽?學生不像學生……”黃莺推門出來,對陳一凡大聲道。
辦公室内的老師們都驚異的望着她,這黃老師看着個子不大,膽子不小啊!
那可不僅僅是一個學霸,還是一個“校霸”!
說真心話,因爲陳一凡先前在學校中的傳聞,以及他将錢老師揍進醫院的事,讓老師們也不由得對這個學生有點兒發怵。
老師也是人,也會恐懼,也想要一個安全、安逸的人生。
“手疼不?”陳一凡對黃莺高聲責罵絲毫不介意,抓起她略顯通紅的右手道。
黃莺一滞,随即忙不疊的甩開,驚怒的望着他:“不用你管!”
“呵,我走了!放學見!”陳一凡輕笑一聲,倒是幹脆的轉身離去。
終不過是心底的患得患失作祟罷了。
“地府怎麽樣了?”一邊遠去,陳一凡一邊對系統問道,語氣比方才面對黃莺時,還要平淡得多。
“楚江王已初步掌握地府形勢,安排人手封鎖地府邊境防線,将一切擅闖之人斬殺!”系統回答道。
“那邊反應怎麽樣?”陳一凡繼續問道。
“還未來得及反應,仍遣人試圖攻入地府。”系統答道。
陳一凡所問的,不過是東瀛地府而已,因爲地界的地理位置關系,東瀛地府是第一個知道酆都地府大亂的,也是第一個過來打秋風的。
“讓他們先玩玩。”陳一凡喃喃道。
又吩咐:“這次準備去天山閉關一次,讓他們做好準備。”
“最近去?爲什麽?現在不是很好的閉關時機,地府……”系統一驚,不解的問道。
至如今,陳一凡早已經偏離了十殿閻王爲他準備的重修之路,不但偏離,還偏離八百度了,十殿閻王都被他貶了一遍了。
“我樂意,需要向你解釋嗎?”陳一凡腳步一頓,對系統質問道。
系統不敢應答,陳一凡回頭瞥了辦公室的方向一眼,幽幽一歎。
這心魔,越早斬的越好,這才離開一分鍾,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便瘋狂滋長。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讓她全處于他的視線之内,确保她,不會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這種心情,當然不正常,是心魔所緻。
唯有斬殺心魔,他才能與她談一場簡簡單單,正常人的戀愛。
思及此,陳一凡不自覺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心裏莫名有些期待。
陳一凡走了,但又沒有走。
二樓辦公室外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上,他藏在濃密的樹葉之中,認真寫着黃莺給他的罰抄作業。
雖然“癡漢”了一點,猥瑣了一點,但對他來說,這一刻,歲月靜好。
整整一天,陳一凡沒有再出現,錢老師的家屬已經找到了學校,拉起了橫幅,一副誓要找陳一凡讨個公道的樣子。
陳一凡哪有心情去管他們,直接給蕭雲打了個電話。
“老大?這才回來多久,你惹的麻煩都見報了!”電話剛一接通,蕭雲便埋怨道。
“你知道就好,去處理了。”
陳一凡一頓,瞥了一眼熱鬧非凡的校門口的方向,淡淡道。
“嘿嘿,處理?全殺了?”蕭雲嘿嘿一笑,問道。
“這家人真是倒黴,遇到了你……”
“少貧,殺人取命的事,用得着你?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賠點錢,息事甯人。”陳一凡平靜道。
他不打算與錢老師計較,雖然當時怒火難平,姓錢的自己撞了上來,成了出氣包,确實是倒了大黴。
陳一凡心裏倒是清楚的,姓錢的不足以成爲自己的“情敵”,其實沒有吃醋的必要,隻是一個無關之人罷了。
比起眼前的鸢兒來,一點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的必要都沒有。
“行行行,你悠着點兒,我覺得……敖小姐還是不錯的……”蕭雲無奈答應道。
“……”陳一凡沉默,這事兒,他沒法兒解釋。
很快,就在老校長竭力勸說着激動的錢老師家屬的時候,警察趕到,帶走了雇人聚衆鬧事,想着事情鬧大了好要賠償的錢老師親屬一衆人等。
約摸十分鍾,陳一凡的手機響了起來。
“怎麽?這點兒小事都處理不好?”陳一凡瞥了一眼來電的号碼,接起電話對蕭雲道。
“你把人給打成了癱瘓,他們張口就要一千萬。”蕭雲禀報道。
這個價格,有些高了,雖然陳一凡說是息事甯人,那也不是當冤大頭,蕭雲打電話過來詢問陳一凡的意見。
是賠,還是……
“異想天開,讓阿沅去一趟,賠個一千塊不能再多。”陳一凡嗤笑道。
他下的手,傷有多重,自然清楚,錢家人有些借着錢老師的傷,趁火打劫了。
可世人……不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