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林大會之上,是不限刀兵的。
畢竟,有的門派擅長空手禦敵,有的門派擅長十八般兵器,不許使用兵器,對一些門派來說就不公平了。
見兩人交戰,陳霄麒的武功不由讓人眼前一亮。
吃瓜群衆們又交頭接耳,品評起來。
“看來這陳家後人也并非那麽不濟,這陳霄麒怕是有一流實力,以他的年紀來說,着實不易了。”
“昨天兩人那一場,莫非是在做戲不成?”
“縱然是一流實力,在武林中也翻不起什麽浪花兒來,何談與曾經的陳家相較?”
“可能是爲了保留一點神秘,讓咱們以爲陳家還有底牌吧?”
“可惜,那小子像是個沉不住氣的,一句黃腔将這底兒給透了。”
滿場的議論聲,哪裏有幾個能逃得過陳一凡耳朵的。
陳一凡皺了皺眉頭,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可還不等他有什麽作爲,對面第三排響起一個激憤的聲音:“那是我寺的嘯雲劍!”
怒喝之聲,宛如雷霆,一下擾了陳霄麒的心境,招法一時淩亂,被楊廣道貼身上來,一掌拍出。
陳霄麒連連後退幾步,卻無法化解楊廣道的力道,以至于噴出一口鮮血來。
“怎麽?你又有意見了?”陳一凡見狀,眉頭一皺,冷冷出聲,一眼向着烏雲寺坐席的方向掃去。
看到這個熟悉的眼神,烏雲寺的新方丈心裏一驚。
他……他記得這個人!
青城山小魔王!
隻是,隔了兩個月左右,陳一凡與當初長相變了許多,讓他先前一時沒有認出來。
烏雲寺的新方丈不敢做聲了,心中有些欲哭無淚:怎麽是他?他是陳家的人!
先前這烏雲寺的老秃頭擾了陳霄麒的心境,以至于使得他落入下風,陳一凡自然不會讓楊廣道白白得了便宜。
要不怎麽說是公平呢?
楊廣道一掌将陳霄麒打得後退吐血,卻是并不放過他,又抓住陳霄麒,引他往前跌來,欲連連出擊。
可就在陳一凡話音響起的一瞬,楊廣道動作停滞,也噴出一口血來。
陳一凡本就沒太過在意那烏雲寺的老秃驢,畢竟,當初他們就知道自己在用嘯雲劍的,隻是沒本事拿回去呗。
此時,哽得烏雲寺老秃驢無言,便将目光回轉,落到楊廣道身上。
見他吐血,不由得微微一笑。
很好,很公平嘛!
其餘衆人見到這一幕卻是皺起了眉頭,他們有些看不懂了。
這小子,到底是個王者,還是個青銅啊?
貴賓席上的上官驚鴻更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緊緊盯着陳一凡。
陳一凡有所感應,擡頭向他望去。
怎麽,這對眼珠子有什麽想說的?
可惜,上官驚鴻這倒黴孩子,哪裏知道陳一凡已經盯上了他的眼珠子,還以爲陳一凡在看他旁邊的紀婉凝,這個危機感乍起啊!
場上,比武還在繼續。
陳霄麒趁着楊廣道吐血,一掌将他揮開,一劍襲去。
“噗!”鮮血飛灑,宛如血梅,點點滴滴落在地,還怪好看的。
這一劍,一劍穿胸。
陳霄麒有些傻了,他本以爲,以楊廣道的實力,這一擊是能躲開的,頂多受點兒傷。
卻不曾想,陳一凡那一句話中所帶着的法力,傷得楊廣道可比他嚴重多了。
楊廣道,根本來不及躲開。
陳一凡一看,也不由微皺眉,點出生死簿一看,輕聲自語道:“時也,命也!”
原來,這楊廣道壽數已盡,本就該在這此武林大會上死了。
不過,以他的死亡原因來看,估計這次武林大會,死的還不止是他一個,該是死傷慘重啊!
陳霄麒是第一次殺人,雖然習武,但他自小上學,辍學後又在工地幹活兒,向來是與普通人混迹一處的,殺人,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大事。
以至于,他此時連劍也拿不住了,沒有拔出,踉踉跄跄後退幾步,就跌坐在了地上。
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迹,顫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比武,哪有什麽故意不故意的。
周圍衆人也因爲震驚,齊齊站起了身來。
片刻後坐下。
獨孤莊主大驚,連忙呼喚弟子,将楊廣道擡下治療。
不管能不能救活,他這個東道主,總該做出一些姿态。
當然,嘯雲劍也仍插在楊廣道的胸口,讓人給擡走了。
當即拔出,恐怕要不了幾分鍾,楊廣道就會死。
“我不是故意的!”陳霄麒一身氣勢不再,哭得像個孩子,擡頭望着陳一凡道,眼中滿是彷徨。
陳一凡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彎腰擡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知道,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太過在意了。”
“你以後……會經曆很多。”
沒有哪一個家族,是手不沾血,一帆風順成長起來的。
如果有,一定是有人已經幫你做了這些腌臜之事。
“可……可我殺人了!”陳霄麒顫抖道。
陳一凡一把将他拉了起來:“這不還沒死呢嘛!”
“給我坐好!不要丢咱家的臉!”
聽到這話,還有些哽咽的陳霄麒正襟危坐坐回座位上,不再出聲兒,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而在其他武林中人眼中,這樣的事,也确實不是太大個事兒。
刀劍無眼,這樣的事是無法避免的。
但這次武林大會,開場就重傷一人,還是爲大會添上了一層沉重的氣氛。
“陳家久不入武林,看來這些個規矩都給忘了!比武切磋,點到即止!”
“讓我來會會你們這兩個毛頭小子!”
“若是輸了,就滾回家吃奶去,還是不要在這兒敗壞陳家名聲了!”
很快,從前排跳出個絡腮胡大漢來,扛着一把玄鐵大刀,吆五喝六的對陳一凡兩人道。
“刀劍無眼,此事本就是意外而已,誰讓他……那麽弱呢?”
“倒是好笑,好笑!先前我這小孫子明顯受場外烏雲寺老秃驢影響,他卻不管不顧,當做抓住破綻,立攻上來,毫無競技精神!”
“此時,倒隻曉得說我這小孫子無心之過了?”
陳一凡眼睛一眯,從容坦然大笑道。
他坐閻王殿,不曾畏怯,區區一群武林中人,更談何以張牙舞爪的威勢壓他?
此時,不緊不慢,自是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