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到底哪個才是陳家的後人來着?
剛剛他們認爲是陳霄麒,既像個習武之人,又能将陳家的輩分排次說出來,更像是那麽回事兒。
可他這一上來,作勢兇猛,卻反被陳一凡一巴掌給拍趴下了。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0-5。
毫無疑問,論武術,陳一凡遠在這個比他更像陳家後人的年輕人之上。
而陳家,又是以武出名……
好在是這些吃瓜群衆中,還有幾個是當代武林德高望重的,比如上座圍觀的獨孤家家主,也就是玉劍山莊莊主。
短暫的驚愕後,他猛然起身,拍掌恭賀:“想不到數十年後,老夫還有機會見識到陳家這兩門威震武林的絕學,恭賀二位久别重逢,再遇族人!”
“陳家爲國民而離散,今日既然兩位重逢,想必是老天的安排,天佑陳家!”
莊主身旁,一個着裝勁爽,看起來幹淨利落的年輕人也跟着笑賀道。
陳一凡瞥了他一眼,怎麽,這年頭的女孩子都喜歡扮男人嗎?
他對舔狗沒有興趣。
“哐當!”于是,随手一擲,陳一凡将手中奪來的劍丢回兵器架。
“我爺爺叫陳青雲。”
淡然一句,已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當然是陳家的人,不過,陳霄麒的輩分,與他差得遠。
算起來,他應該算是“踏”這一輩分吧?
“多謝獨孤莊主見證,讓我……尋回我這玄孫。”陳一凡優雅轉身,對着上座吃瓜的玉劍山莊莊主道。
随即,拂袖轉身而去。
小事,用不着耽誤太多時間,他還要回去刷題。
看到他這如此的幹脆利落,吃瓜群衆們神色有些怪異,想要叫住他吧,好像沒有什麽立場。
這情況,是說兩個都是陳家後人了?
不,相較于陳霄麒來說,他是陳家先人……
“還不跟來,留在這裏給獨孤莊主添什麽麻煩?”走了一半,陳一凡想起什麽,也不回頭,對身後剛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懵逼的陳霄麒喊道。
陳霄麒嘴唇微動,欲言又止,還是跟了上去。
“你……真的是陳家的人?你爺爺叫陳青雲?”
“騙你有什麽好處?”陳一凡撇嘴道。
陳霄麒無言以對,低下頭去,默默跟着陳一凡走着,卻是不由得眉頭微皺。
當初,他的曾祖作爲陳家爲數不多,從劫難中存活下來的人之一。
看着家族破滅,族人十不存一,一生緻力于恢複陳家輝煌。
他是親自從戰場上,刨出了一具又一具陳家子弟的屍體,帶回祖墳安葬。
又四處打聽消息,找回一個又一個離散的陳家子弟。
但任他如何努力,原本數百人的大家族,找回來的也不過隻有寥寥七八人罷了。
浩浩一族,成了小小一家。
後又因陳家祖業,所留下的良田、高宅,被判爲地主。
那時的陳家,凋零到何等程度,根本沒有言語的權利。
留下的,不過老弱病殘,反抗的,不過被打死一途。
他們本是烈士親屬,但因爲都是武者,沒有放棄最後一絲高傲而甘入軍籍,數百人的家族,無一人記錄在案。
祖上有訓,潛心習武,不可入朝廷,不可爲仕宦,不可爲兵将。
可面對那一場神州浩劫,華夏兒女,又有幾人,可以真的置身事外?
陳家其實并沒有消失,隻是再無力出現于人前。
相比起阿爺和曾祖的做法,陳霄麒的曾祖,無疑爲家族付出得更多。
但,那樣的情況,讓人心灰意冷,也是情有可原。
況且,當時的陳青雲年輕,沒有陳霄麒曾祖那樣的責任感。
陳一凡和陳霄麒年紀相仿,輩分相差巨大,成長環境,相差巨大。
有那樣一個曾祖,陳霄麒自小習武,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光複陳家。
他也爲此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他是陳家這一代的第一人,因此才有機會來到這裏。
可惜如今的陳家,也真的隻是一個家而已了。
當初陳霄麒的曾祖一死,他所找回的幾個族人便又散了,各自發展去了。
陳霄麒的爸爸,因爲看到自己爺爺、父親爲了家族,那樣的癫狂,那樣的奮不顧身,耗費了自己一生。
不希望後輩也像那樣,爲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癡狂一生,因此是不許陳霄麒在外面展露武功,宣稱自己是那個陳家的人的。
至于什麽武林大會,更是不許他前來參加。
陳霄麒瞞着父親,向上司請了假,專門過來參加。
就是爲了告訴武林中人,陳家,還在!
爲了這一刻,他勤修苦練十幾年。
無論生活如何艱辛,沒有放棄過。
陳一凡聽着陳霄麒在自己身後喋喋不休,幾乎是把他家的事情都了解了個大概。
終于回到了玉劍山莊分配給“陳家”休憩的院子,于是停住腳步,回頭給了陳霄麒一個“閉嘴”的眼神。
“這些話,你也就跟我說說罷了,不可與他人講。”陳一凡回頭,推門走進院子裏自己已經占了的那間房。
“我知道,我又不傻!”
“看到你手下的《擒空翻雲掌》,我便知道咱們定是一家人了。”
“那一招,我看我爺爺練過,我還沒練到那兒呢!”
……
或許是第一次經曆這種,自己找回一個族人的興奮,陳霄麒有些話痨。
但心中也更堅定了曾祖的信念,他一定要将陳家再次發揚光大!
“砰!”就在他内心激動,暗下決心的時候,陳一凡已經關上了房門。
“哎!小曾祖,你還沒跟我說說你們那邊的情況呢!這些年都怎麽樣?”
“對了,你的《擒空翻雲掌》修煉到第幾重了?”
“估計你比我厲害些,這次武林大會,一定要拿個名次啊!讓他們好好看看,我陳家回來了!”
“十三重!”陳一凡無奈,打開門道。
陳霄麒一愣,愕然道:“不是隻有……”
“轟!”陳一凡擡手一掌拍出,是《擒空翻雲掌》的套路,但一掌打出,法力灌注,徑直在院子裏打出一個巨大的巴掌印。
如此輕松随意,顯然,他并沒有用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