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這幾天都去哪裏了?今天又傷了何人,爲何傷她?”
陳一凡聲音不高不低,卻充滿威嚴,對獅子狗盤問着。
說罷,嗤的一聲打開可樂罐子,仰頭喝了一口。
又垂眸看向面前被“閻王”壓制的獅子狗,等待它的回答。
“嗷嗚~”獅子狗低頭嗚咽着,這場面有些嚴肅啊,莫非那妖怪……
陳一凡皺了皺眉頭,獅子狗實力不低,但它某些方面實在是……
别說化形了,它連喉中橫骨也未曾煉化,不能張口人言。
陳一凡眼珠一轉,從儲物戒指中掏出紙筆丢了過去。
“說不成話,字總會寫吧?如實交代!”
就在陳一凡做這一切的時候,從上一層下來個十五六歲的小姑涼,轉過階梯看到這場面,頓住捂住了嘴巴,逃也似的跑了上去,又悄悄探頭來看。
随後,緊張的撥下了電話。
“警察叔叔,你們快來呀!樓梯間裏有一群變态在虐待小獅子!”
“姑娘,您冷靜點兒,您的位置是……”
“我……”
小姑娘的聲音戛然而止,單薄的身體倒在一個穿着玄色帶暗紋圖案長袍的普通鬼差懷中。
手中挂着小熊玩偶的手機沉沉墜下,卻被另一隻手接住。
“喂?喂!姑娘,您在哪裏?”
“沒事了!他們隻是在拍戲,道具過于逼真,我看眼花了!”
……
陳一凡扭頭看了一眼這裏的突發狀況,沒有理會。
回頭看眼前的獅子狗,它嘴裏銜着筆,在紙上書寫起自己的“犯罪經過”。
畢竟是主動跟着陳一凡來的,它倒是堅定抱準陳一凡一條大腿的方針不動搖,面對審訊十分配合,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字裏行間還充滿了委屈。
陳一凡拿起一看,眉頭逐漸皺起,又看了獅子狗一眼,還是選擇了暫時相信它。
它也有幾百年沒有出來亂逛過了,之所以離開,不過是因爲對現代社會的好奇。
作爲半條“狗”,它的嗅覺也足夠靈敏,它自信能夠掌握陳一凡的動向,而不必時刻跟着。
“你回學校去,時刻跟着黃琰,不許離開五百米範圍。”
“否則,下次再見,定叫你魂飛魄散!”
陳一凡揮揮手,讓“閻王”放了獅子狗,将獅子狗的“供詞”收進了儲物戒指中。
“你們先回去吧,暫時沒什麽事了,辛苦了!”陳一凡掃視碧落黃泉衆人一眼,點點頭道。
“是!”衆人點頭,一道黑霧彌漫四周,原本四周站立的鬼影分分鍾消失不見。
陳一凡又提起可樂罐子喝了一口,推開門走進宋阿沅家。
這件事……還得等趙佳兒傷好了再說。
獅子狗是靈獸,不是兇獸,不是普通的妖怪,是不會随便傷人的。
供詞之中,它倒也将前因後果交代得清清楚楚,真要說怪它,恐怕也就隻能怪它下手重了。
可誰面對妖怪的時候,會下手不重呢?
屋裏的手術還沒有結束,陳一凡坐在一邊,皺眉沉思着。
他在猜測着,在離開泷水縣,來到蜀都市的這短短兩個多月時間内,趙佳兒都經曆了些什麽呢?
對現代人來說不是很遠的距離,但對擁有強烈地盤意識的妖怪來說,卻已經是隔了幾座“大山”。
趙佳兒貿然來到蜀都,可不像人離家幾十裏闖蕩那麽簡單。
強龍能壓地頭蛇的大妖也就罷了,趙佳兒的實力實在一般。
……
宋阿沅的醫術如今隻能算是人間上上乘,算不得極緻,三界之内,甚至排不上号。
這一場手術進行了整整一夜,約摸六七個小時。
“好了!”天剛亮時,宋阿沅不管手上沾染的血迹,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擡頭道。
他俊郎的臉龐上已經凝了數層血痂。
畢竟是家族子弟,以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基因優良,除了陶逸然那樣長相逆天的,其他基本也都算上乘。
長相醜陋的,反倒算是例外。
陳一凡聞言放下喝空的可樂罐子,起身往宋阿沅簡漏的“手術台”走來。
除了醜陋一些,這确實是一具攏得住生氣的稚雞身體了,趙佳兒的靈魂也沒有再飄出來。
但也沒有醒,它隻是這麽沉睡着,若不是那跳動的心髒,會讓人以爲它已經死了。
“它就交給你了,算是對這次的獎賞,我帶你去個地方。”陳一凡扭頭對去往廁所清洗自己渾身血迹的宋阿沅道。
“什麽地方?”宋阿沅帶着些好奇的問道。
“好地方,一般人我不帶他去!”陳一凡笑道。
“别是有去無回就好。”宋阿沅也開着玩笑道。
一刻鍾,宋阿沅清理完畢,陳一凡擡手一劃,在宋阿沅家劃出一個通往地府的通道。
宋阿沅脊骨一顫:“有點冷,到底去什麽地方?”
“怎麽?你還怕死不成?”陳一凡問道。
宋阿沅苦笑不答。
陳一凡拉着宋阿沅爲他引路,擡腳踏入地府那邊。
兩人一出現,是在羅酆山一處偏殿,陳一凡令鬼差宣衆鬼醫觐見,自己确是徑直帶着宋阿沅來到自己在地府設置的藏書閣。
“這裏有人間及地府醫書三千餘冊,你可随時前來借閱。”陳一凡問了旁邊看守藏書閣的鬼差,随後對宋阿沅道。
宋阿沅先是激動不已,随後卻是一歎,苦笑道:“我看不見啊!”
“你看不見,那我就讓别人念給你聽。”陳一凡不在意的說道。
随即,對聞聲趕來的自己近侍鬼差下令,挑文武鬼王各一,交予宋阿沅,護持醫道。
陳一凡此次下地府雖然半爲私事,但這造成的響動着實不小,連幾個神經已經逐漸大條的閻王都不由得一驚。
鬼王,特别是地府在職的鬼王,實力都不低,地位亦是,就這麽随随便便的遣兩位鬼王護持一位凡人,前所未有!
說好聽點是護持,說不好聽的,那就是送給人當手下了!
陳一凡連自己的親人也沒有此等待遇!
當然,也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親人是不輸于地府的。
而宋阿沅,自從陳一凡将他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屬于地府,并且隻能屬于地府。
讓地府高級鬼差去護持自己的親人,可以說有些假公濟私,但讓他們去護持宋阿沅,最多隻能說陳一凡太看重、太關照這個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