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拒絕呢?”宋阿沅心中凜然,試探性的問道。
他在徘徊,在自己如今向往的平淡生活,和陳一凡所描述的瘋狂野望中徘徊。
“自你讓我升起這個想法起,你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陳一凡咧嘴一笑,那明媚燦爛的笑容,忽而沾染了幾分邪氣,帶着一絲霸道。
“不管是生還是死,都沒有你拒絕的餘地!”
“……”宋阿沅沉默了稍許:“還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我啊……”陳一凡思緒飄遠:“他們說,我是地界之主。”
“我是誰,我也還在尋找這個答案。”
說罷,陳一凡倏然回神,看着宋阿沅道:“從現在起,你的生死不歸地府管了。”
說罷,卻是讓系統将生死簿喚出,直接劃掉了宋阿沅的名字。
夜色将晚,沒聊幾句,陳一凡背起敖泠鸢出門離開。
……
之前的殺手已然逃離至城市另一端,在一個出租屋裏,準備向自己的上級彙報此次刺殺失敗的情況。
忽然,這個面容平凡的中年男人,開始急促的呼吸起來。
電腦熒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珠帶着明顯的紅色血絲,面容一片蒼白。
他的胸口不斷急劇起伏着,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的雙手放在胸前,好似極力輔助自己呼吸,可惜卻沒有作用。
最終,他死了。
在這間沒有任何外人的秘密出租房,猝死!
電腦上的光仍舊映照在他的臉上,睜大的眼睛有些猙獰,蒼白的臉色極爲可怖。
電腦屏幕上,臨時聊天室名爲“飛鴻”的id不斷閃動着,一句句話從簡單的聊天室對話框出現,卻再也得不到回答。
癱倒在椅子上的屍體背後,一左一右兩個鬼差靜靜等待着。
當那個殺手死後,靈魂脫體而出,正好看到這一幕。
“啊!”殺手不穩定的靈魂驚乍的飄到牆角,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兩個鬼差。
一黑一白,正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你死了!”黑無常開口,直接告訴了殺手他現在的處境。
“不可能!”殺手不信,看向椅子上自己的屍體,一下沖了過去,想要學着電視裏的,附在身體裏複活。
黑白無常隻是靜靜的看着。
果然,殺手的靈魂直接穿透了屍體。
“走吧!以你職業,滿手血腥,殺孽深重,讓你早死是便宜你了。”
“不!我沒死!我沒死!”殺手不信,這次轉而倉皇往外逃去。
白無常沒動,黑無常拿出勾魂索一扔,将殺手鬼魂套回。
随後,看向白無常道:“接下來麻煩你跑一趟了!”
說罷,便将勾魂索另一端扛在肩上,拉着掙紮的殺手鬼魂穿透牆壁,走了出去。
他今晚不止這一個任務,還得去接其他的鬼魂呢!
正确來說,這個殺手鬼魂的任務是臨時分配下來的,但他們卻不敢怠慢,優先勾了這殺手的魂。
隻因爲,這條任務是直接從酆都大帝那裏傳達下來的。
而白無常則是站在殺手屍體背後,雙手伸出,濃厚的黑色陰氣彌漫。
這雙虛幻的手,宛如實體端住了殺手的腦袋。
随後,輕輕一擡,殺手整個腦袋離體。
白無常一手接過腦袋端着,另一隻手往桌上一晃。
仍舊是黑色陰氣如煙霧彌漫,一個印着閻王殿圖案的禮盒出現在桌上,白無常将腦袋放了進去。
又一擡手,手裏出現一個禮盒蓋子,便要蓋上去。
但似乎又發現腦袋沒有放好,于是白無常放下蓋子,又伸手将禮盒中的腦袋正了正,才将盒子蓋上。
最後,将兩條黑底金邊的絲縧在盒子頂端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白無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将禮盒端起,直接撞牆走了出去。
幾分鍾後,白無常便橫跨大半個城市,來到了宋阿沅家門外。
将禮盒放到門前後,白無常擡手敲了敲房門。
宋阿沅正沉默的一個人吃着面條,食之無味。
總感覺,今天的事太不真實了。
陳一凡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他的生死,不再歸地府管了,會是真的嗎?
他的眼睛,真的有可能再治好嗎?
他原本奢求的平淡生活,終歸是無緣了啊!
可爲什麽,他不但不覺得沮喪,反倒還有些興奮,以及……躍躍欲試?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内心是期盼着,陳一凡口中那些瘋狂的事,都是真實的!
但怎麽可能……
陳一凡走後,宋阿沅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常人的思想占據上風,他仍覺得陳一凡簡直就是瘋子!
聽到叩響的房門,宋阿沅放下手中的筷子,習慣性扭頭看向房門的那邊。
雖然,他并不能看見。
門響了數下,宋阿沅疑惑這會兒會是誰,陳一凡還是陶逸然?
陳一凡才走沒一會兒,陶逸然……因爲被陳一凡這些話所影響,他倒是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去解釋,莫非是又折回來了嗎?
當然,也有可能是神農谷找茬的家夥,或者……殺手!
宋阿沅謹慎的開了門,但并沒有察覺到任何人呼吸的聲音。
他正想上前一步,聽聽是不是走了,便踢到了那個禮盒。
宋阿沅懷疑的将禮盒拿起,關上房門,将禮盒放到桌上打開。
濃厚的血腥氣瞬間充斥宋阿沅的鼻腔。
宋阿沅臉色一變,摸了摸禮盒裏的東西,然後迅速蓋上,站在桌邊想了一會兒,會是誰的頭,誰給自己送來的。
不久,似有猜測,他給陳一凡打去一個電話。
此時的陳一凡剛剛回到學校,晚自習已經結束,他将敖泠鸢送到女生宿舍後,正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曆史悠久的校園,高大的樹木遮蓋了大片月光,讓學校有種森林般的幽深,連空氣也清新許多。
一隻帶着妖氣光芒的精靈在大樹間出沒。
它似乎對陳一凡很感興趣,一直跟了三顆樹,大概以爲陳一凡也跟那些普通人一樣看不到它吧,它的跟蹤顯得極爲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