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黑色小汽車裏下來的幾個道會聯合道觀的道士都被逼退,一個輕盈靈動的聲音卻是響起。
“我說是誰這麽大口氣,原來是紀小姐。”溫夙緩緩回頭,隻見剛剛到來的一輛張揚的紅色跑車上,下來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穿着紅色皮衣的女孩兒。
紀婉凝,紀家三小姐,性格火爆潑辣,天資卓絕。
紀家或許可以說是如今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古武世家了,就算面對整個道會,也一點不怯,其家族在各個産業均有涉獵。
頓了片刻,溫夙繼續勸說道:“紀小姐還是回去吧!你們紀家确實相當麻煩,但你也知道,我不會放棄這十億的。”
“我給你二十億!”紀婉凝毫不遲疑的開口,脫口而出的,是一個同齡人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我雖然愛财,也是有原則的。”溫夙眼神微動,最後恢複平靜,說道。
王家還好,惹了紀家是真的麻煩了,就算他們不能對自己怎麽樣,但自己想再在華夏這麽“潇灑”,是不可能了。
要真能得到梁州鼎,說不定溫夙還會與她商讨商讨這價格的事。
可……溫夙回想起陳一凡來,苦笑搖頭。
隻有他,能僅憑一雙眼睛,察覺到那是如何不可招惹的一個人。
因爲,他們是同一類的人,或者說,不是人!
“那看來不動手是不行了?”紀婉凝皺了皺眉頭,看向自己車内。
車門打開,一個穿着休閑服,帶着墨鏡的少年走了出來。
“上官驚鴻,你們怎麽會在一起?”溫夙有些驚訝,他天生可以驅使一片類似“領域”的死域,其中濃厚的死亡氣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害死了他全家。
而在之後的日子中,他逐漸學會利用這片可以颠倒生死的死域,這成爲他的一大殺傷利器,很少有人能在這片死域中與他戰鬥,并獲得勝利。
上官驚鴻,是少有的,對他的死域免疫的人。
“婉凝将要成爲我的未婚妻,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要來當花童嗎?”上官驚鴻雲淡風輕的笑着,既解答了溫夙的疑問,順便……調侃了他一番。
确實,以溫夙這個年齡和外貌,怎麽也不像是重要的賓客,當花童正好。
溫夙眼角抽了抽,這是年齡歧視!
“你也别太自信,真以爲自己是我的對手嗎?”溫夙沉聲道,死域蔓延至上官驚鴻腳下。
不過,那些彌漫的黑色霧氣,仿佛在忌憚着什麽,繞開了上官驚鴻,在他周圍空出一片圓形空地。
上官驚鴻摘掉墨鏡,大步上前,出手掌風淩厲,向着溫夙襲去。
上官驚鴻天生異象,上官家本是打算送他去蜀山修道,但卻被告知其修道天賦低下,最終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習武。
可如今武道凋零已逾數百年,傳說中那些強大的武功早已失傳,再加上各大古武家族掃帚自珍,可供選擇的選項更少。
好在,最後武當山一位隐居的道長看中了上官驚鴻的天生異象,收其爲徒,傳授其武學道經。
不過,上官驚鴻好像在道學上确實沒什麽天賦,修習的一部道學心法,十年來毫無進展。
倒是武學方面,進步神速,如今已不亞于半輩子習武的武學宗師。
溫夙全靠天賦異禀,本身年紀尚小,也确是他的一塊短闆,兩人打鬥起來,陷入一陣僵持。
就在二人打鬥之時,卻都不由得分心向着已經載着梁州鼎離開的大貨車看去。
有兩個道會的道士想要出手攔截,被紀婉凝發現,阻攔了下來。
原本看着貨車離開松了一口氣的溫夙忽然心裏狂跳,回頭看了一眼似乎遊刃有餘的上官驚鴻,忽的轉身向着大貨車追去。
該死!一定是他們做了手腳。
溫家早已經沒什麽人,在世俗的勢力遠比不上上官家和紀家,而他喊來搬運涼州鼎的隻是普通人而已。
就算他先催眠了他們,但對上官驚鴻來說,要解除這種催眠也并非難事。
“咔嚓!”溫夙一跑,上官驚鴻停頓下來,淡淡一笑,掏出手機拍了張溫夙狂奔而去的照片。
“啧,堂堂鬼童如此失措的場面可不多見,要帶回去好好收藏。”
“死變态!”紀婉凝見狀,丢下兩個被自己拍暈的道會道士,回到自己的車上,打了個轉,一騎絕塵而去。
“喂!我還沒上車呢!”上官驚鴻叫道,可隻能看見一個車屁股了。
此時的陳一凡和逸然,已經被陶家派來的車接到了一個私人醫院。
隻是……一到醫院,陳一凡好像就被排除在外了,早已經準備好在此等候的醫護人員,幾乎是搶一般把陶逸然搶了過去,推進了手術室。
陳一凡無奈的聳了聳肩,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對剛剛趕來的鬼差揮了揮手:“回去吧,這個人,現在還死不了。”
“是!”陳一凡已經在地府出現過數次,認識他的鬼差也不少了,這個鬼差正好是其中一個,當即便聽命離去了。
陳一凡歎了口氣,正打算找個地方等着,卻被忽然傳入耳中的一聲高聲怒吼和叫嚷吸引。
扭頭看去,卻見在這家私人醫院旁邊,有一個附屬于這家醫院的寵物醫院。
此時一個穿着華貴,日常裝也帶着一大堆亮閃閃的首飾珠寶的女人,正将一個氣質溫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從寵物醫院門口攆出來,一邊攆,一邊破口大罵,推推搡搡。
“那不是……”看到那灰頭土臉,顯得有些狼狽的男人,陳一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竟是一個熟人!
“喂!你這麽對付一個瞎子,有沒有公德心?”陳一凡走了過去,還沒問起因經過,先攔下了那推推搡搡的瘋女人。
“什麽?瞎子?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是瞎子了?瞎子還敢來當醫生!”女人尖叫着大吼大叫。
陳一凡愣了一下,扭頭看向被女人推搡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