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易镡再次擠出一個笑臉,對着陳一凡拱手一禮,笑道:“沒想到陳大師也在這裏啊!咱們真是有緣分!”
雖然隻是打了個招呼,但易镡臉上顯而易見的恭維,還是讓衆人不由得呆住了,包括上座的苗二爺。
既然坐在一桌,他當然也聽說了陳一凡的身份,知道他是某個隐世家族的入世弟子。
但是沒想到,竟與易镡認識,而且看樣子易镡對他十分忌憚。
苗二爺尚且驚異,更别提其他賓客了。
此刻,整個宴會廳衆人的目光,紛紛放到了這個原本并不怎麽讓他們在意的少年身上。
坐在苗二爺一桌,顯然與苗家關系非凡,易镡對他的恭敬甚至更甚苗二爺,也讓人不由得隐隐猜測,這小子到底是何來曆。
一張俊朗帥氣的臉龐,再加上從容淡定的氣度,無不昭顯着他的不凡。
“不……不是說山裏人嗎?怎麽跟那位老大認識?”
“娃兒,你是不是搞錯了?那陳絮兒一家真的是鄉下來的?”
“我……我不知道!她自己說的呀!而且,她剛轉來的時候,穿得土了吧唧的,竟然還紮麻花辮,跟電視裏的村姑一模一樣。”
“就是!就是!而且,我看到她爸爸媽媽了,都是農民呢!”
……
角落的幾桌,幾個家長面面相觑,低聲詢問着,他們的孩子卻是不服氣一般嚷嚷着說道。
引得旁邊的賓客都不由得向着他們看了過來。
幾個家長覺得有些丢臉,捂住了自家孩子的嘴,讓他們乖乖坐好,别再開口。
……
“是很有緣分啊!”那邊,陳一凡也感慨一聲,回答道。
“小易,你認識這位陳大師?”苗二爺看了易镡一眼問道。
這不是明知故問,隻是側面從易镡這裏打探關于陳一凡的消息罷了。
現在的陳一凡,足以讓苗二爺重視到從一切途徑盡可能了解他。
“陳大師道法高深,小人有幸得見一二。”易镡很是客氣的說道,有意無意的瞥着陳一凡,額頭竟沁除了幾滴薄汗。
他還從來沒有在誰面前,如此緊張過,就算是在他老爹面前,都沒有!
但陳一凡隻是坐在那裏,就足以讓易镡有些腿軟了。
不是什麽虛無缥缈的氣勢,隻是吓的,僅此而已。
一個随時可以通過詭異手段取走你性命,你還沒有辦法防備的人,怎能不令人驚懼?
這就是……死神啊!
是的,此時的陳一凡,在易镡眼中就是死神。
他易镡終歸是個凡人,怎麽不怕?
易镡爲自己的怯懦尋找着借口,不是老子太膽小,是這丫的太變态!
而且,他們的關系似乎并不是那麽好。
“你也是來參加宴會的吧?”陳一凡隻是淡笑着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
“是!”陳一凡隻是随意的發問,可易镡不敢怠慢,規規矩矩站好,鄭重的應了一聲。
苗二爺看了兩人一眼,爲易镡解圍道:“宴會都開始了,你來晚了!待會兒自罰三杯,入座吧!”
易镡是沒陳一凡發話他不敢走,可今天是苗家的宴會,确實輪不到陳一凡這個外人來發話,否則便有些喧賓奪主了。
苗二爺這話一出,一下讓氣氛緩和了,陳一凡笑道:“二爺說得沒錯!”
“實在不好意思,耽誤了!”易镡抹了把汗,歉意道,随即擡着沉重的腿走到了旁邊的桌子坐下。
衆人正要開吃,卻又聽到一陣類似的響亮腳步聲。
衆人不得不又放下筷子,向着門口看去。
隻見孫堯、孫勤父子倆都來了,當然,還帶了些幫裏比較重要的小弟。
苗家“高手”不少,曾經的龍頭幫更是跟苗家有過聯姻,現在龍頭幫沒了,兩大幫會争鋒不下,自然沒有一個幫會願意在這個時候得罪苗家。
苗家的宴會,他們自然還是要給個面子來參加一下的。
易镡來了,孫堯不可能不來。
“陳大師!”
孫堯這眼神兒倒是比易镡好多了,一來就看到了陳一凡,還沒走攏,便叫了出來,神情有些驚訝。
他查過陳一凡的資料了,正在深入調查,陳一凡爲何會有那樣的實力,但也沒聽說陳一凡跟苗家還有關系啊!
假的!都是假的!
此刻,孫堯直接将自己了解到的關于陳一凡的一切信息推翻。
一個普通的山裏娃,怎麽可能如此身手不凡,手段詭異,就說是有什麽奇遇吧,又怎麽可能跟苗家扯上關系?
自己查到的那些,一定是特意做出來的假資料!
“咳,真是沒想到,陳大師也在這裏啊!”孫堯腳步微頓後,接着走了過來,微笑道。
“你也認識?”這下,苗二爺也有些忍不住出聲詢問了。
孫堯、易镡兩人,如今便代表了整個泷水縣的地下勢力。
“當然,陳大師于我有救命之恩!”孫堯笑了笑,說道。
“二爺身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朗,這是給小公主的禮物。”随即,孫堯較之易镡更爲淡定的讓人奉上了禮物。
……
“那小子到底是誰啊?”
“年紀輕輕,爲何都稱他爲大師?”
“嘶!這人脈,有點兒恐怖了呀!待會兒一定要去結實結實……”
周圍的富商、小官員們都不淡定了,交頭接耳感慨道。
至于角落裏的絮兒班上的同學和他們的家長,已經無話可說了,隻能呆滞的看着這一幕。
他們眼中的村姑一家,來曆似乎并不比今日設宴的土豪苗家弱?
這邊正寒暄,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腳步聲,不急不緩,雖不像方才孫堯和易镡帶人來時那樣整齊、響亮,卻偏偏掩蓋下了宴會廳中所有的聲音,令人不由得看了過去。
一個穿着正裝的小孩,隻有七八歲的樣子,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因而顯得嘴唇格外紅豔。
他臉上的神色平靜無波,如一潭死水,全然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
手中握着一根黑色小棍兒,以做拐杖,那清脆的腳步聲,正是他的。
而他身後,跟着個年邁的老者,也是一身講究的正裝,神色嚴肅,隻對面前的孩子帶着淡淡的恭敬,行走間,并不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