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帝君?什麽黃大仙?她們現在腦海裏一片空白,卻也知道,面前這個普普通通的少年,是她們惹不起的人。
人不可貌相,她們現在才知道這句話的真意!
縱然她們平日裏如何光鮮亮麗,生活如何的紙醉金迷,在那狼妖面前,不過一口吞之的食物。
而眼前這個曾被她們看不起,心中不屑的平凡少年,卻是真正的高人!
“現在下山還來得及。”陳一凡瞥了兩人一眼道。
兩女哪裏還敢在這山裏亂走,一聽陳一凡這話,死命搖着頭,将額頭嗑得通紅,帶起一捧黃泥水順着那姣美精緻的臉蛋流了下去。
“求大哥帶上我們一起!”兩人此時已經完全顧不得形象了。
“别叫我大哥,我還沒你們大呢!叫我陳一凡吧,要來,就跟着來好了。”陳一凡隻是淡淡瞥了兩人一眼道。
之前,被幾人嘲笑,他心裏是有些不爽,所以沒有再勸說他們。
倒是沒想到他們還真碰上了妖怪,文小樂丢了命,這兩個女人被吓破了膽。
看到兩人不顧形象磕頭的樣子,他心裏這氣,多少也消了。
“帝君!”此時,黃琰處理了青狼的屍體,也回到了陳一凡身邊,微微躬身,添了添嘴唇,抓住憑借妖力懸浮在陳一凡頭頂的紙傘道。
陳一凡回頭:“走吧!”
張默和淩月熙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驚懼的看了陳一凡旁邊的黃琰一眼,加入了這個隊伍。
幾個人類組成的隊伍,在妖魔縱橫的山中走着,倒也算是一幅奇景。
“墨姐,你說,這小子不會也是妖怪吧?”
“我們不會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吧?”
“噓!别胡說!你看,前面還有位道長呢!我看,他肯定是位高人,小說裏修仙煉道的那種!别看他隻是一副少年模樣,說不定幾百歲了呢!”
“墨姐,你這腦洞也太大了!”
兩個女人緩過神兒,在後面嘀嘀咕咕議論起來。
“到了!前面就是那個老乞丐的家,我去敲門。”到了地方,黃琰回頭看了陳一凡一眼,請示道。
陳一凡打量着這個山谷,一座簡陋的茅屋孤零零坐落在谷中,周圍都是一片野地,這樣的茅屋,也就起個遮風避雨的作用吧?
甚至,能不能起到這樣的作用都兩說。
“嗯!”聽到黃琰的話,陳一凡回過神兒來,微一點頭,輕聲應道。
黃琰于是上前敲門,手剛剛擡起,就聽到一聲幹咳:“今天這是吹了什麽風兒,這麽多人往我老乞丐這破地方兒跑?”
隻見一個穿着樸素,披着蓑衣,但衣服并不顯得肮髒的老乞丐,提着竹釣竿和魚簍從茅屋側面走了過來。
“咦?”随即,老乞丐瞥了黃琰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疑,笑道:“這是沉淵大人的玄孫吧?還以爲是哪個不開眼的小妖,屋裏坐。”
出乎意外,老乞丐并沒有沉淵說的那麽不通人情,認出黃琰之後,還頗爲熱情。
“我是帶一位貴客前來。”黃琰對着老乞丐微微點頭,對他說道。
老乞丐雖然對妖怪不假顔色,但卻頗爲尊神重道。
“貴客?”老乞丐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順着黃琰的目光看向了陳一凡。
雨中,飛在半空的黃油紙傘遮住了陳一凡上半張臉,露出的下半張臉略顯清瘦,薄唇輕抿,山裏孩子,皮膚不如城裏孩子白皙,是太陽曬出的淡銅色。
隻看了一眼,老乞丐神色驚滞,竟是直接蹲下了身子,手搭涼棚擋雨,擡頭去看陳一凡擋在傘下的上半張臉。
這老乞丐,行事作風,倒也頗爲出人意料。
陳一凡見到他這番舉動,嘴角一抽,怎麽感覺這家夥腦袋有毛病。
當即,抓着雨傘一擡,露出了整張臉來。
老乞丐卻是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陳一凡瞪大了眼睛,擡手捂住了胸口。
“難道貧道大限将至也?”出人意料,這老乞丐竟自稱貧道。
能隻相面,便看出陳一凡的來曆,可見他修爲不淺。
陳一凡身旁的秋元也是一驚,看向這老乞丐的目光有些驚歎,雖然他不精通相面堪輿之術,但也略有涉獵,卻是什麽也看不出來。
老乞丐不在西南道會的名錄中,所以秋元不認識他,此時也不由一陣感慨,民間多奇人,山野之間,也隐藏了不少的高人啊!
“别激動,我是來找你幫忙的。”陳一凡聽到他這話,微微一呆,随即忙說道。
老乞丐一聽,這才緩了過來,忙放下手中釣竿魚簍,跪拜道:“不知您要我幫什麽忙?”
“聽說你拜窮神?我想借你神像一用!”陳一凡直接道。
“原來如此,小事一樁,屋裏請!”老乞丐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像是家裏來了客人興奮不已的小孩,跑去将茅屋的房門推開,躬身邀請道。
張墨和淩月熙看得吐舌,不是很懂你們高人,簡直跟她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陳一凡走了過去,頭上的油紙傘自行收了起來,化作一根黃毛落到了黃琰手中。
茅屋很小,隻陳一凡和老乞丐進去了,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爺爺,這怎麽還有人拜窮神的?”秋予仙看了剛才黃琰輕而易舉的斬妖,知道他道行不低,卻對陳一凡如此恭敬,也不敢有什麽不服氣了,隻是奇怪的對秋元問道。
拜窮神,那不是越拜越窮嘛?
“這位前輩乃是高人,我,自愧不如啊!”秋元歎了口氣道。
拜窮神者,自願替天下百姓受清貧,求的不是榮華富貴,修的是功德道果。
當然道果這種東西,途經不止一條,選這一條的,天下少有。
茅屋内,陳一凡看着被供奉在一張八仙桌上的窮神石像,有些不好意思的饒了饒頭:“你有沒有香,可不可以給我一炷?”
此番上山,他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直接就找到了,所以沒帶香來。